四合院:一人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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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6章 凤翔于天(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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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罗国的雨,总带着股铁锈味。

苏夜蹲在黑风崖的乱葬岗里,指尖抠着块松动的墓砖。砖缝里嵌着半片腐朽的帛书,墨迹早已发黑,却仍能辨认出“血煞功”三个字。崖下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是黑煞宗的执法修士在清理昨夜被活祭的残骸——每月十五,这处乱葬岗都要填进去数十个像他这样的“炉鼎”,供宗门修士修炼邪功。

他把帛书塞进怀里,借着崖壁的阴影缩成一团。三年前他还是青石镇的药铺学徒,一场瘟疫后被路过的黑煞宗修士看中根骨,成了最低等的“血奴”。血奴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他是七十三。

“七十三,滚出来。”

粗哑的喝骂声穿透雨幕。苏夜浑身一僵,看到执法修士那张被肉瘤覆盖的脸。对方手里的锁链缠着具尚有温度的尸体,滴落的血珠在泥地里汇成蜿蜒的小溪。

他爬出去时,脚踝被铁链锁住。执法修士踹了他一脚,腥臭的口水溅在他脸上:“长老要活取心脉,算你小子造化。”

黑风崖的大殿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十二根石柱上绑着赤裸的男女,他们的胸膛都被剖开,心脏却还在跳动,丝丝缕缕的血色精气顺着石柱上的符文,汇入殿中央的血池。池边盘膝坐着个锦衣老者,正是黑煞宗三长老魏通。

苏夜被按在石台上时,眼角瞥见血池里漂浮着半枚玉简。那玉简的纹路他认得,是三个月前从另一具血奴尸体上扒下来的,上面记载着“敛息术”的残缺口诀——这是他藏在舌下,每晚用舌尖血浸润才勉强记下的。

“这颗心倒是干净。”魏通的指甲泛着青黑,指尖刚触到苏夜的胸膛,突然剧烈抽搐。血池里的血水像沸腾般翻涌,半枚玉简挣脱血水的束缚,“咻”地射向苏夜的眉心。

变故只在瞬息之间。执法修士的惊呼声还没落地,苏夜已感觉一股冰冷的气流顺着眉心涌入丹田。他下意识地运转敛息术,那些狂暴的血色精气竟顺着气流的轨迹,被强行压入丹田深处。

“孽障!”魏通捂着胸口后退,胸前的锦衣裂开道血口。他看着石台上完好无损的苏夜,眼中闪过惊疑,“你竟能吸收血煞之力?”

苏夜翻身滚下石台,铁链在他落地时寸寸断裂。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丹田像被烙铁烫过,却又有种奇异的充盈感。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瞥见魏通袖口滑出的毒针,猛地撞向最近的石柱。

石柱上的符文被撞得一暗,绑在上面的尸体突然炸开,腥臭的血肉糊了魏通一脸。苏夜借着这瞬间的混乱,撞破殿后的暗门,一头扎进黑风崖的密林。

雨更大了。苏夜在林子里狂奔,丹田的气流越来越躁动,仿佛要冲破皮肉。他跌跌撞撞跑到条溪流边,掬起冷水泼脸时,看到水面倒映出的自己——双眼泛着淡淡的血光,胸口的皮肤下,隐约有团黑气在蠕动。

“血煞功……”他摸出怀里的半片帛书,突然明白过来。那枚玉简定是血煞功的总纲,魏通修炼时出了岔子,竟被自己误打误撞吸收了部分功力。

身后传来灵兽的咆哮。苏夜咬咬牙,将帛书塞进石缝,顺着溪流下游跑去。他知道黑煞宗的追兵很快就到,这片密林外,是天罗国魔道六宗的地盘,黑煞宗、白骨门、幽魂谷、毒影教、血魂堂、焚天谷,没一个是善茬。

三天后,苏夜在一处废弃的山神庙里遇到了老鬼。

老鬼蜷在神像背后,断了条腿,怀里却死死抱着个陶罐。他看到苏夜时,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血煞功的气息……你是黑煞宗的逃奴?”

苏夜握紧藏在袖中的石片,这是他唯一的武器。老鬼却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混着碎骨:“我是白骨门的弃徒……这罐子里是‘蚀骨粉’的解药,换你半块干粮。”

他犹豫片刻,把怀里最后一块硬饼递过去。老鬼狼吞虎咽时,他注意到对方脖颈上有个青色的骷髅印记——那是白骨门弟子的标志,只是印记边缘已经发黑,显然是被废了修为。

“黑煞宗在搜山。”老鬼抹了把嘴,指了指庙后的密道,“从这走能到幽魂谷的地界,他们两宗是死对头,暂时能保你一命。”

苏夜钻进密道时,老鬼突然叫住他:“记住,在魔道六宗的地盘上,别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的影子。”

密道尽头连着片瘴气弥漫的沼泽。苏夜刚走出没几步,脚下的淤泥突然翻涌,数根灰黑色的藤蔓破土而出,像毒蛇般缠上他的脚踝。藤蔓上的尖刺刺破皮肤,一股麻痹感顺着血液蔓延。

“幽魂谷的‘牵魂藤’。”一个娇媚的声音从瘴气里传来。

苏夜挣扎间,看到个穿绿裙的女子踏在沼泽上,裙摆下的赤脚踩着朵巨大的黑色莲花。她的指甲涂着猩红的蔻丹,指尖缠绕着发丝般的细线,那些细线的另一端,竟连着沼泽里隐约可见的白骨。

“黑煞宗的血煞功,倒是稀罕。”女子轻笑一声,指尖轻弹,缠在苏夜脚踝上的藤蔓突然松开,“跟我来,有场好戏看。”

她走得极快,黑色莲花在沼泽上滑行,留下串串涟漪。苏夜跟着她穿过瘴气,看到沼泽中央的空地上,数十个黑衣人正围着个白衣女子。那些黑衣人的袖口绣着血魂堂的标志,而白衣女子的长剑上,凝着淡淡的寒霜——那是焚天谷的“焚天诀”,只是气息微弱,显然已力竭。

“血魂堂的杂碎,敢抢我的人。”绿裙女子突然扬手,数道绿色的毒针射向黑衣人。

混战瞬间爆发。苏夜缩在树后,看到白衣女子的长剑刺穿一个黑衣人的咽喉时,对方的尸体突然爆开,化作一团血雾,钻进旁边另一个黑衣人的体内。那黑衣人原本受伤的手臂竟瞬间复原,双眼变得赤红。

“血魂堂的‘血祭术’。”老鬼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苏夜握紧拳头,丹田的血煞之力蠢蠢欲动,他能感觉到那些血雾里蕴含的狂暴能量,像极了黑煞宗血池里的精气。

就在这时,白衣女子被三个黑衣人围攻,肩头中了一掌,喷出的鲜血落在地上,竟燃起幽蓝的火焰。绿裙女子发出一声尖笑,指尖的细线突然收紧,沼泽里的白骨纷纷破土而出,组成一道骨墙,将黑衣人与白衣女子隔开。

“焚天谷的小丫头,倒是倔强。”绿裙女子转向苏夜,猩红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你叫什么名字?”

“苏夜。”

“好名字。”她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边,“想不想报仇?黑煞宗的魏通,今晚就在幽魂谷的‘鬼市’交易,他要用三百个活人为他修补受损的经脉。”

苏夜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看着女子眼中闪烁的算计,突然想起老鬼的话。但丹田的血煞之力却在这时沸腾,魏通那只青黑的手指、血池里漂浮的尸体、乱葬岗的腐臭……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炸开。

“我去。”

绿裙女子笑得更娇媚了。她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香囊:“戴上这个,幽魂谷的鬼魅不会缠你。记住,子时三刻,鬼市最深处的‘销金窟’。”

苏夜接过香囊,转身钻进瘴气。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个陷阱,但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靠近魏通的机会。香囊里散发出奇异的香气,沼泽里的牵魂藤纷纷退避,连瘴气都仿佛稀薄了几分。

鬼市藏在幽魂谷深处的溶洞里。苏夜抵达时,正看到几个白骨门的弟子在交易孩童,那些孩子的天灵盖都被凿开,露出里面跳动的脑浆。不远处,毒影教的人在用活人试毒,惨叫声被溶洞的回声放大,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按着香囊穿过人群,看到销金窟的牌匾时,突然被人拽进旁边的阴影里。

“你真敢来?”老鬼的声音带着惊惶,他的断腿上缠着新的布条,“绿裙娘是幽魂谷的‘勾魂使’柳媚,她拿你当诱饵,想借魏通的手除掉血魂堂的人!”

苏夜的心沉了下去。他看向销金窟门口,两个黑煞宗的修士正守在那里,腰间的令牌闪着红光。

“魏通的血煞功出了岔子,需要‘纯阴之体’来调和。”老鬼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瓷瓶,“这是‘化骨水’,沾一点,神仙难救。但你得记住,六宗之间的恩怨,比毒药更致命。”

就在这时,销金窟里传出一阵骚动。柳媚的笑声穿透木门,带着说不出的诱惑:“魏长老,何必这么大火气?那纯阴之体,我自然为你备好。”

苏夜捏紧瓷瓶,丹田的血煞之力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看到魏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对方的脸色比在黑风崖时更加苍白,袖口下的手隐隐在颤抖。

阴影里,老鬼突然推了他一把:“要么死,要么搏。魔道的路,从来没有中间选项。”

苏夜踉跄着冲出阴影。魏通的目光立刻锁定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狰狞的笑意:“原来是你这漏网之鱼,正好,用你的心脉来补我的功亏!”

黑煞宗的修士扑了上来。苏夜侧身避开,指尖的化骨水对着其中一人的咽喉抹去。那人闷哼一声,脖颈突然化作一滩脓水,连带着半边身子都融化在地上。

另一人吓得后退半步。苏夜趁机冲向魏通,丹田的血煞之力顺着手臂涌出,指尖泛起淡淡的黑气。魏通冷笑一声,抬手拍出一掌,青黑色的掌风带着腥气,竟将苏夜的黑气震得溃散。

“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辉。”魏通步步紧逼,掌风越来越凌厉。苏夜连连后退,胸口被掌风扫中,喷出一口鲜血,却感觉丹田的血煞之力更加狂暴,顺着血液涌向四肢百骸。

销金窟里的人都围了过来。柳媚站在人群最前面,指尖的细线缠绕着数道黑影,显然在等待时机。血魂堂的人也混在其中,个个眼神不善。

苏夜被逼到墙角,魏通的手掌已近在咫尺。他突然想起帛书上的记载,猛地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掌心,同时捏碎了老鬼给的瓷瓶。化骨水与精血混合,竟泛起诡异的紫色,顺着血煞之力的轨迹,化作一道紫线射向魏通的掌心。

“找死!”魏通不闪不避,掌心的青黑之气暴涨。紫线与青黑之气碰撞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滋滋声。魏通脸上的狞笑突然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森白的骨骼。

“蚀骨水……加了血煞功的精血……”老鬼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带着一丝惊叹。

魏通发出一声惨叫,另一只手猛地拍向自己的断臂处,试图阻止毒气蔓延。就在这时,柳媚指尖的细线突然射出,缠向魏通的脖颈。而血魂堂的人也同时动手,数道血箭射向魏通的丹田。

混乱中,苏夜趁机钻进人群。他看到魏通的身体在数种力量的撕扯下炸开,血肉溅了周围的人一身。柳媚和血魂堂的人立刻打了起来,毒影教的人则趁机抢夺魏通散落的储物袋,整个销金窟乱成一团。

他顺着人群的缝隙往外挤,突然被人拉住。老鬼的断腿不知何时好了些,正拽着他往溶洞深处跑:“快走!柳媚不会放过你,血魂堂也会追你,这里不能待了!”

两人在黑暗中狂奔,身后传来柳媚的怒喝:“抓住那个小子!他身上有魏通的血煞本源!”

苏夜回头望去,看到数道黑影在溶洞的阴影里穿梭,速度快得惊人。他跟着老鬼钻进一条狭窄的石缝,缝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脚下的碎石硌得他生疼。

“往前是焚天谷的地界。”老鬼喘着粗气,指着石缝尽头的微光,“焚天谷的‘焚天诀’克制邪功,他们暂时不敢追过来。但你记住,焚天谷的人最是伪善,表面上不齿六宗的手段,暗地里比谁都狠。”

石缝尽头是片火海。连绵的山脉都在燃烧,红色的火焰中夹杂着金色的流光,那是焚天谷的修士在修炼。苏夜站在崖边,看着火海中隐约可见的宫殿,突然想起那个被围攻的白衣女子。

“白骨门和焚天谷最近在抢地盘。”老鬼靠在崖壁上,从怀里掏出个伤药瓶,“我们可以趁乱混进焚天谷,找机会偷他们的‘焚天诀’总纲——有了这门功法,你的血煞功才能化解反噬。”

苏夜摸了摸胸口,那里的血煞之力依旧躁动。他看着火海中穿梭的身影,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从黑风崖的乱葬岗到幽魂谷的鬼市,从黑煞宗的追杀到柳媚的算计,他就像被卷入漩涡的石子,只能跟着魔道六宗的浑水,一路往下沉。

远处传来破空声。老鬼脸色一变,拽着苏夜躲进崖下的灌木丛。数道火光从头顶掠过,焚天谷的修士驾驭着火焰,朝着白骨门的方向飞去,领头的那个白衣女子,正是苏夜在沼泽边见过的那位。

“是焚天谷的圣女,凌雪。”老鬼的声音压得极低,“据说她的纯阴之体,是魏通最想要的炉鼎……”

苏夜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柳媚说的话,想起魏通的血煞功岔子,突然明白过来。柳媚不仅想借刀杀人,更想让自己这个身怀血煞本源的人与凌雪的纯阴之体碰撞,或许能催生出更诡异的力量。

火海中的宫殿越来越近。苏夜看着那些在火焰中修炼的焚天谷修士,突然握紧了拳头。丹田的血煞之力与远处的火焰产生了奇妙的共鸣,既像是排斥,又像是吸引。

“进去吗?”老鬼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苏夜没有回答。他想起青石镇的药铺,想起那些被活祭的血奴,想起魏通青黑的手指和柳媚猩红的指甲。他知道,无论进不进焚天谷,他的人生都已经和这些魔道宗门绑在了一起。

火海中,凌雪的身影一闪而过,白衣在火光中格外醒目。苏夜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出灌木丛,朝着那片燃烧的山脉走去。老鬼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来。

火焰的温度越来越高,苏夜却感觉丹田的血煞之力在沸腾,仿佛要与这焚天之火一较高下。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是焚天谷的伪善,还是新的追杀,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

天罗国的雨不知何时停了。火海中的宫殿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新的猎物踏入它的领地。而苏夜的身影,很快就被吞没在那片熊熊燃烧的红光里。

焚天谷的火,是活的。

苏夜踏入火海边缘时,能感觉到那些跳跃的火焰正用贪婪的目光打量他。赤红色的火舌舔舐着裤脚,却没留下丝毫灼烧的痕迹,反而有种奇异的暖意顺着毛孔钻进体内,与丹田的血煞之力撞在一起,激得他气血翻涌。

“外门弟子入谷,需过‘焚心阵’。”一个面无表情的灰袍修士拦在他面前,手中的火把突然指向地面。原本平整的岩石瞬间裂开,露出下方翻滚的岩浆,岩浆上悬浮着数十块黑色的石砖,每块砖上都燃着幽蓝的火苗。

老鬼在他身后低声道:“焚心阵能引动心魔,千万别盯着火苗看。”

苏夜深吸一口气,踏上第一块石砖。脚刚落地,眼前的火海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青石镇的药铺。他爹正坐在柜台后算账,娘在灶台边熬药,药香混着阳光的味道,温暖得让他眼眶发酸。

“小夜,发什么呆?”娘转过身,手里的药勺突然化作一把尖刀,狠狠刺向他的胸口,“你怎么能害死你爹?”

丹田的血煞之力猛地躁动。苏夜咬碎舌尖,剧痛让幻象瞬间破碎。他看着脚下的石砖,幽蓝火苗正扭曲成爹娘的脸,发出凄厉的哀嚎。第二块、第三块……幻象越来越逼真,有黑风崖的执法修士、血池里的尸体、魏通狞笑的脸,甚至还有柳媚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

走到第十五块石砖时,苏夜的衣服已被冷汗浸透。他看到老鬼也在阵中,正被数根白骨刺穿胸膛,而刺穿他的人,竟是另一个“苏夜”,手里还捏着那半片血煞功帛书。

“你本就该是炉鼎,凭什么能修炼?”假苏夜狞笑着扑来,“把血煞本源给我!”

苏夜没有躲闪。他看着对方胸口跳动的黑气,突然想起魏通爆开的身体、柳媚的算计、老鬼的断腿——这些人,这些事,哪一个不是为了力量?他猛地运转血煞功,丹田的黑气顺着手臂涌出,竟主动撞向假苏夜的黑气。

两道黑气接触的瞬间,假苏夜发出一声惨叫,化作一缕青烟被幽蓝火苗吞噬。苏夜脚下的石砖突然下沉,他纵身跃向最后一块砖,却在落地时看到岩浆里伸出无数只手,那些手的主人,都是乱葬岗里的血奴。

“带我们一起走……”无数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夜的心脏抽痛。他弯腰抓住最前面的一只手,那只手的主人手腕上,有个模糊的“七十三”烙印。就在这时,灰袍修士的声音穿透幻象:“阵心已过,入谷。”

所有幻象瞬间消失。苏夜站在一片平整的广场上,周围是数十个和他一样幸存的外门弟子,个个面色惨白。老鬼瘫坐在不远处,断腿边的地面被血浸透,显然也经历了不小的波折。

“跟我来。”灰袍修士转身走向广场尽头的大殿,“圣女有令,凡能通过焚心阵者,皆可入‘淬火堂’修炼。”

淬火堂是座巨大的石室,墙壁上嵌着数百块发光的晶石,照亮了中央的数十个石台。每个石台上都刻着焚天诀的基础心法,旁边还放着一桶桶黑色的药液——老鬼说过,这是用火焰精华熬制的“洗髓液”,能淬练肉身,却也带着灼骨的痛苦。

苏夜刚站上石台,就听到隔壁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一个新弟子刚将洗髓液浇在身上,皮肤就像被强酸腐蚀般冒出白烟,整个人在地上翻滚片刻,便化作了一滩焦黑的液体。

“心志不坚者,死不足惜。”灰袍修士面无表情地挥挥手,两个杂役立刻上前清理,仿佛只是在处理垃圾。

苏夜看着桶里的药液,深吸一口气。他想起岩浆里的血奴、假苏夜的狞笑,猛地将整桶药液浇在身上。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扎他的经脉,丹田的血煞之力疯狂冲撞,却被一股更霸道的热力压制,只能顺着经脉一点点被淬炼、压缩。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石台上,皮肤脱了一层,露出下面新生的淡红色肌理。丹田的血煞之力虽然减弱,却变得更加凝练,运转时竟带了一丝淡淡的金色——那是焚天诀的火焰之力。

“有点意思。”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苏夜抬头,看到凌雪站在不远处,白衣胜雪,手里的长剑正滴着水珠,显然刚从外面回来。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血煞功与焚天诀相冲,你却能让它们相融,倒是个异数。”

“圣女。”苏夜挣扎着起身,胸口的伤在火焰之力的滋养下已好了大半。

凌雪没再说话,转身走向石室深处。苏夜注意到她的袖口沾着血迹,长剑的寒光里,隐约有白骨的碎片。老鬼说得没错,焚天谷与白骨门的冲突,远比表面上更激烈。

接下来的三个月,苏夜成了淬火堂最“安分”的弟子。他白天修炼焚天诀,将火焰之力一点点融入血煞功,晚上则借着晶石的光芒研究从乱葬岗带出来的半片帛书。老鬼被分到了药庐,据说因擅长处理外伤,竟得了个管事的差事,偶尔会偷偷给他送些疗伤的草药。

这日清晨,苏夜正在广场上练习焚天谷的基础剑法,突然看到一群内门弟子押着个白骨门的修士走过。那修士的琵琶骨被铁链洞穿,却仍在疯狂嘶吼:“焚天谷的伪君子!白骨门不会放过你们的!”

内门弟子一脚踹在他膝弯,让他跪在地上。为首的红袍修士冷笑一声,手中的火把突然化作一道火鞭,狠狠抽在他背上:“上个月你们偷袭我谷的商队,抢了‘离火珠’,当我们不知道?”

白骨门修士的惨叫在广场上回荡。苏夜握着剑的手微微收紧,他看到那修士脖颈上的骷髅印记正在变黑,与老鬼当初的印记一模一样——这是被废了修为的征兆。

“看什么看?”红袍修士注意到他的目光,厉声喝道,“外门弟子也敢窥探内门事务?滚回去修炼!”

苏夜低头退走,心里却疑窦丛生。离火珠是炼制“焚天丹”的主材,而焚天丹能大幅提升筑基期修士的修为,白骨门抢这个,绝非为了普通的资源冲突。

入夜后,老鬼果然悄悄来找他。药庐的草药味掩盖了两人的气息,老鬼压低声音道:“白骨门的大长老要突破化神期了,急需离火珠来稳固境界。焚天谷表面上是报复,实则想引白骨门的主力来犯,趁机端了他们的老巢‘白骨冢’。”

苏夜皱眉:“焚天谷有把握?”

“听说谷主闭关多年,早已突破化神期。”老鬼的声音带着一丝忌惮,“更可怕的是,他们在白骨冢周围布了‘九绝焚天阵’,一旦发动,方圆千里都会化为焦土。”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上面用朱砂画着个复杂的阵图:“这是我从药庐的古籍里偷抄的,九绝阵的阵眼在白骨冢的‘养骨池’,那里有白骨门历代长老的遗骸,阴气极重,正好克制火焰之力。”

苏夜看着地图上的红点,突然想起凌雪袖口的血迹:“圣女也要去?”

“她是纯阴之体,能中和养骨池的阴气,是启动阵眼的关键。”老鬼叹了口气,“这丫头命苦,从小就被当作炉鼎培养,连修炼的焚天诀,都是谷主为了让她更适合献祭改的。”

苏夜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魏通对纯阴之体的渴望,想起柳媚的算计,突然意识到,凌雪或许和他一样,都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三日后,焚天谷的主力悄然出动。苏夜借着外门弟子押送物资的机会,跟着队伍离开了谷门。老鬼给的地图显示,白骨冢在焚天谷以西三百里的黑骨山脉,那里常年被尸气笼罩,连阳光都透不进去。

队伍行至半路,突然遭到伏击。数十个白骨门修士从两侧的山林里冲出,个个骑着骷髅马,手中的骨刃泛着绿光。为首的是个瘦高个,脸上戴着白骨面具,手中的骨杖一点,地面立刻冒出数根骨刺,刺穿了三个外门弟子的胸膛。

“是白骨门的‘骨煞’!”押送队伍的队长脸色剧变,“结阵!”

焚天谷的弟子立刻组成剑阵,火焰之力汇聚成一道火墙,暂时挡住了骨刺。苏夜混在人群中,趁机运转血煞功,丹田的黑气与火焰之力交织,让他的身形变得模糊——这是他新悟出的身法,结合了血煞功的隐匿与焚天诀的速度。

他看到骨煞的骨杖顶端,镶嵌着一颗红色的珠子,正是离火珠。骨煞似乎急于脱身,骨杖挥舞得越来越急,地面的骨刺如同暴雨般射出,火墙的光芒渐渐黯淡。

“撤!”队长见势不妙,果断下令。

混乱中,苏夜突然冲向骨煞。他的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骨煞愣了一下,骨杖横扫而来。苏夜侧身避开,指尖的血煞之力凝聚成一道黑芒,狠狠拍向离火珠。

“找死!”骨煞怒吼,另一只手抓向苏夜的咽喉。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林间闪过,长剑带着凛冽的寒气刺向骨煞的后心。骨煞被迫回杖格挡,离火珠的光芒剧烈闪烁。苏夜趁机抓住珠子,借力向后一跃,正好落在白影身边——来的人竟是凌雪。

“圣女?”苏夜又惊又喜。

凌雪没看他,长剑连挥,数道冰棱射向追来的白骨门修士:“跟我走。”

两人钻进密林,身后传来骨煞的怒喝:“焚天谷的小贱人!把离火珠还来!”

凌雪的速度极快,白衣在林间穿梭,竟比骷髅马还快几分。苏夜紧随其后,发现她似乎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专挑陡峭的山路走,很快就甩掉了追兵。

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口,凌雪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苏夜:“你为什么要抢离火珠?”

“我……”苏夜一时语塞。

凌雪却突然笑了,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你是想破坏九绝阵,还是想救我?”

苏夜的心脏漏跳一拍。他看着凌雪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突然明白过来——她根本不想去启动阵眼。

“焚天谷用你的纯阴之体献祭,白骨门抢离火珠是为了突破,我们都只是棋子。”苏夜握紧手中的离火珠,珠子传来灼热的温度,“不如我们把它扔了,找个地方藏起来?”

凌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被冰冷取代:“你以为能逃掉吗?焚天谷和白骨门,不会放过任何叛徒。”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玉瓶,“这是‘匿息丹’,能隐藏气息三个月,你拿着离火珠往西走,越远越好。”

“那你呢?”

“我要去白骨冢。”凌雪的声音带着一种决绝,“九绝阵一旦发动,会死太多人。我是纯阴之体,或许能暂时压制阵眼,给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苏夜看着她转身走向山洞深处,那里隐约有微弱的光芒——显然是通往白骨冢的密道。他突然想起在沼泽边看到的白衣身影,想起淬火堂里她清冷的侧脸,想起岩浆里那些伸出的手。

“等等。”苏夜追上去,将离火珠塞进她手里,“要去一起去。”

凌雪愣住了,眼中第一次露出惊讶:“你知道里面有多危险?养骨池里的尸气,连化神期修士都不敢轻易靠近。”

“我有血煞功。”苏夜笑了笑,丹田的黑气缓缓流转,“说不定我的邪功,正好能克那些尸气。”

凌雪看着他胸口跳动的黑气,又看了看他眼中的坚定,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穿过密道是白骨冢的外围,那里有很多低阶的骨奴,你跟紧我。”

密道狭窄而潮湿,墙壁上长满了发光的苔藓,照亮了脚下的石阶。苏夜跟在凌雪身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你的剑伤还没好?”他忍不住问。

“旧伤罢了。”凌雪的声音有些沙哑,“小时候练剑,被谷主打断过三次经脉,留下了隐患。”

苏夜没再说话。他想起老鬼的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原来那些看似光鲜的内门弟子、高高在上的圣女,背后都藏着这样的苦楚。

密道尽头是片巨大的溶洞,洞顶垂下无数钟乳石,地面上散落着皑皑白骨。数百个骨奴在溶洞里游荡,这些由尸体炼制的怪物没有神智,只有一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眼睛,看到活物就会疯狂扑上来。

凌雪的长剑化作一道白光,所过之处,骨奴纷纷碎裂。苏夜则运转血煞功,黑气缠绕的拳头砸在骨奴身上,那些白骨竟像遇到强酸般迅速腐朽。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穿过了外围。

越往深处走,骨奴的实力越强。苏夜甚至看到了骑着骨龙的白骨门修士,那些修士的修为已达筑基期,骨龙喷出的尸气能腐蚀法宝。

“前面就是养骨池。”凌雪指着溶洞中央的巨大水池,池里翻滚着墨绿色的液体,无数白骨在液体中起起落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阴气,“九绝阵的阵眼就在池底,被白骨门的‘镇骨碑’压着。”

苏夜看向池边,数十个白骨门修士正围着一块黑色的石碑打坐,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与老鬼地图上的阵图隐隐呼应。而在修士外围,焚天谷的弟子已形成了包围圈,为首的红袍修士手中,握着一把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长刀。

“他们已经动手了。”凌雪的声音带着紧张,“镇骨碑一旦被破坏,养骨池的阴气就会爆发,正好给九绝阵提供能量。”

苏夜突然注意到养骨池中央的水面上,漂浮着一朵白色的莲花。那莲花在阴气的浸泡下竟能盛开,花瓣上还凝结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那是‘净世莲’!”凌雪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传说能净化一切邪祟,是炼制解毒丹的至宝。”

就在这时,红袍修士突然挥刀斩向镇骨碑。金色的刀芒与碑上的符文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养骨池的水面剧烈翻涌,无数白骨从池底浮起,化作一只只骨爪抓向焚天谷的弟子。

“动手!”白骨门的修士同时起身,骨杖挥舞间,更多的骨奴从溶洞深处涌来。

混战瞬间爆发。苏夜看着养骨池中央的净世莲,突然有了个想法。他对凌雪道:“你想办法拖住他们,我去取净世莲。”

“你疯了?”凌雪拉住他,“池里的阴气会腐蚀你的经脉!”

“相信我。”苏夜挣脱她的手,运转血煞功与焚天诀,身体表面同时浮现出黑气与火光,“我的血煞功,或许能吸收这些阴气。”

他纵身跃向养骨池,刚落入水中,就感觉无数冰冷的阴气顺着毛孔往里钻,丹田的血煞之力却像饿狼般扑上去,疯狂吞噬这些阴气。黑色的气流在他体内快速流转,竟隐隐壮大了几分。

苏夜忍着刺骨的寒冷,朝着净世莲游去。池底的白骨不断抓向他,却被体表的火焰之力烧成灰烬。就在他抓住莲花的瞬间,养骨池突然剧烈震动,镇骨碑在红袍修士的猛攻下出现了一道裂痕。

“不好!”凌雪的声音从池边传来,“快上来!”

苏夜刚将净世莲塞进怀里,就感觉一股狂暴的阴气从池底喷涌而出。他抬头望去,只见养骨池的水面正在快速下降,露出池底密密麻麻的阵纹——那些阵纹与焚天谷的九绝阵遥相呼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起红光。

溶洞的顶部开始掉落碎石,白骨门修士的惨叫声、焚天谷弟子的怒吼声、骨奴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末日的乐章。苏夜奋力向池边游去,却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他低头一看,一只惨白的手从池底的淤泥中伸出,死死攥住了他的脚踝。那手的主人,是一具穿着白骨门长老服饰的尸体,尸体的眼睛里,燃烧着幽绿的火焰。

“又一个送上门的炉鼎……”尸体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摩擦,“你的血煞本源,正好给老夫补补身子。”

苏夜的心脏猛地一沉。

那具白骨门长老的尸体,指尖泛着青黑的死气,顺着苏夜的脚踝往上蔓延。苏夜试图运转血煞功挣脱,却发现丹田的黑气竟被对方的死气压制,像是遇到了克星般萎靡不振。

“小家伙,你的血煞功倒是纯正,可惜火候太浅。”尸体缓缓从淤泥中站起,腐烂的长袍下露出森白的骨骼,唯有双眼的幽绿火焰跳动不休,“老夫乃白骨门前任大长老枯骨真人,死后以‘骨尸术’留存残魂,就等一个合适的炉鼎来温养元神。”

苏夜的小腿已被死气侵蚀得麻木,他能感觉到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危急关头,怀中的净世莲突然散发出柔和的金光,金光接触到死气,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枯骨真人的手臂瞬间缩回,幽绿的火焰剧烈闪烁。

“净世莲?”枯骨真人的声音带着惊怒,“焚天谷的小贱人竟把这东西给了你!”

苏夜趁机挣脱,借力跃出养骨池。凌雪的长剑正与红袍修士的金刀碰撞,白衣染血,显然已落入下风。红袍修士的金刀上燃烧着熊熊烈火,每一刀都带着焚天诀的至阳之力,逼得凌雪连连后退。

“圣女,你的纯阴之体,还是乖乖献祭给九绝阵吧!”红袍修士狞笑着,金刀突然暴涨,化作一条火龙,朝着凌雪的胸口扑去。

苏夜来不及多想,将净世莲抛向凌雪,同时运转全身的血煞功与焚天诀,黑气与火光交织成一道灰金色的屏障,挡在凌雪身前。火龙撞在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苏夜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溶洞的石壁上,喷出一口鲜血。

“苏夜!”凌雪接住净世莲,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将莲花捏碎,金色的汁液顺着指尖融入长剑,原本清冷的剑光突然爆发出璀璨的金光,竟硬生生逼退了火龙。

枯骨真人已从养骨池中爬出,周身的死气越来越浓郁,池底的镇骨碑在他的气息影响下,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白骨门的修士见状,纷纷运转骨尸术,将周围的骨奴炼化成更强大的骨甲战士,朝着焚天谷的弟子反扑。

“阵眼要破了!”红袍修士见状,也顾不得凌雪,转身冲向镇骨碑,“所有人听令,催动焚天诀,助我破碑!”

数十道金色的火焰射向镇骨碑,碑上的符文寸寸碎裂。养骨池彻底干涸,露出池底的九绝阵阵纹,那些纹路如同活过来般,开始吸收周围的阴气与火焰之力,发出刺眼的红光。

“完了……”凌雪的脸色苍白如纸,“九绝阵一旦启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被烧成灰烬,连魂魄都剩不下。”

苏夜扶着石壁站起身,胸口的伤在净世莲金光的滋养下好了几分。他看着疯狂吸收能量的阵纹,突然想起血煞功帛书上的一句话:“阴阳相济,煞火同源。”

“或许……我们能逆转阵纹。”苏夜指向阵纹的中心,那里有个旋转的漩涡,阴气与火焰之力正在其中疯狂碰撞,“血煞功属阴,焚天诀属阳,若能让它们在漩涡中平衡,或许能中和阵力。”

凌雪犹豫了一下,看向身边不断倒下的弟子和修士:“怎么平衡?”

“需要有人进入漩涡,用自身为引,强行调和阴阳。”苏夜的声音带着决绝,“我的血煞功已融入焚天诀,或许能承受住两种力量的冲击。”

“不行!”凌雪抓住他的手臂,“漩涡里的力量足以撕碎化神期修士,你进去就是死!”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苏夜看着她的眼睛,“我们逃不掉的,与其被阵力吞噬,不如赌一次。”

他掰开凌雪的手,转身冲向阵纹中心。枯骨真人见状,发出一声狞笑,操控着数具骨尸拦住他:“想破坏老夫的好事?先留下你的命!”

骨尸的速度极快,腐烂的手掌抓向苏夜的天灵盖。苏夜运转焚天诀,周身的火焰之力化作数道火蛇,缠住骨尸的四肢,同时催动血煞功,黑气顺着骨缝侵入,让骨尸的动作变得迟缓。

“滚开!”苏夜怒吼一声,双拳齐出,灰金色的力量爆发,将骨尸轰成碎片。他趁机穿过阻拦,纵身跃入阵纹中心的漩涡。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阴气与火焰之力在他体内疯狂冲撞,经脉寸寸断裂,丹田的血煞本源与焚天诀之力像是要挣脱束缚,相互吞噬。苏夜咬紧牙关,强忍着昏迷的冲动,运转从帛书上学来的血煞功心法,试图引导两种力量交融。

外面,凌雪手持净世莲的花杆,拼死拦住红袍修士与枯骨真人。花杆上的金光越来越淡,她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显然已到了极限。

“小丫头,别挣扎了!”枯骨真人的死气如同潮水般涌来,“等九绝阵启动,你我都能借阵力突破,何必护着那个小子?”

“他是唯一的希望。”凌雪的声音微弱,却异常坚定,“你们这些被力量蒙蔽的人,永远不会懂。”

红袍修士趁机挥刀斩向她的后背,金刀的火焰几乎要将她的白衣点燃。就在这时,漩涡中心突然爆发出灰金色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太阳般耀眼,将阴气与火焰之力同时压制。

苏夜的身影在光芒中缓缓升起,他的皮肤布满了裂痕,却在不断愈合,丹田处,一团灰金色的气旋正在缓缓旋转,阴气与火焰之力如同两条龙,围绕着气旋盘旋,再无之前的狂暴。

“成了……”凌雪露出一丝笑容,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枯骨真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不可能!血煞功与焚天诀怎么可能融合?”他疯狂催动死气,试图再次引发力量冲突,“老夫绝不允许!”

红袍修士也意识到不对劲,金刀化作火龙,朝着苏夜扑去。

苏夜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灰金色的光芒。他看着扑来的火龙与死气,缓缓抬起手,灰金色的气旋飞出,在半空中化作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将火龙与死气同时吸入其中。

“阴阳相济,本就同源。”苏夜的声音在溶洞中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威严,“你们执着于力量的强弱,却忘了平衡才是根本。”

太极图快速旋转,火龙与死气在其中被不断调和,最终化作两道柔和的气流,融入苏夜的体内。枯骨真人发出一声惨叫,失去死气支撑的残魂开始消散,红袍修士的金刀也失去了光泽,掉落在地。

九绝阵的阵纹渐渐黯淡,原本狂暴的力量被苏夜吸收,溶洞的震动停止,掉落的碎石也稳定下来。幸存的焚天谷弟子与白骨门修士都呆呆地看着半空中的苏夜,眼中充满了敬畏。

苏夜缓缓落下,落在凌雪身边,将她扶起。灰金色的气流涌入她的体内,修复着她受损的经脉。

“我们……活下来了?”凌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苏夜点头,看着周围幸存的人。白骨门的修士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该继续动手还是撤退;焚天谷的弟子则看着红袍修士,等待他的命令。

红袍修士脸色复杂地看着苏夜,最终叹了口气:“圣女说得对,是我被力量蒙蔽了。九绝阵已破,白骨冢的事,就此作罢。”

枯骨真人的残魂彻底消散,镇骨碑的裂痕停止扩大,溶洞里恢复了诡异的平静。

就在这时,溶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鬼一瘸一拐地跑进来,看到苏夜和凌雪,脸上露出狂喜:“太好了!你们没事!”

他跑到苏夜身边,低声道:“焚天谷主和白骨门现任大长老都在外面,他们感应到阵力消失,亲自过来了。”

苏夜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向溶洞入口,那里隐约有两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一股炽热如火,一股阴冷如冰,显然都是化神期的修为。

“他们来了。”凌雪的声音带着紧张,“谷主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一直想利用九绝阵突破。”

苏夜握紧拳头,丹田的灰金色气旋缓缓旋转。他知道,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焚天谷主与白骨门大长老,这两个站在天罗国魔道顶端的人物,绝不会允许有人破坏他们的计划。

溶洞入口的光线被挡住,两个身影出现在阴影中。左边的人身着黑袍,周身缠绕着死气,正是白骨门大长老;右边的人穿着紫袍,面容威严,周身的火焰之力几乎要将空气点燃,正是焚天谷主。

“是你破坏了九绝阵?”焚天谷主的目光落在苏夜身上,带着审视与杀意,“一个身怀血煞功的外门弟子,倒是有趣。”

白骨门大长老则看向苏夜丹田处的灰金色气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阴阳相融的体质,正好能做老夫的鼎炉。”

苏夜将凌雪护在身后,体内的灰金色力量开始运转。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化神期修士,突然明白,无论在黑煞宗、幽魂谷,还是焚天谷、白骨门,真正的威胁从来不是某个宗门,而是那些被力量吞噬的人心。

“想要动手,就来吧。”苏夜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把别人当作炉鼎,当作棋子。”

焚天谷主与白骨门大长老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冷笑。两股恐怖的力量在溶洞中爆发,空气仿佛被冻结,幸存的弟子与修士纷纷后退,不敢靠近。

苏夜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凌雪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带着一丝暖意,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灰金色的光芒再次在他体内亮起,这一次,不再是为了调和阵力,而是为了守护。守护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新生,守护身边的人,守护那些和他一样曾是炉鼎、是棋子的人。

溶洞外,天罗国的风带着铁锈味吹进来,卷起地上的骨粉与灰烬。焚天谷主的火焰与白骨门大长老的死气如同乌云般压来,苏夜与凌雪的身影在灰金色的光芒中显得格外渺小,却又异常挺拔。

战斗,一触即发。而这场战斗的结果,将决定天罗国魔道六宗的未来,决定无数像苏夜这样的人的命运。

苏夜看着越来越近的攻击,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平静。他知道,无论输赢,他都已经走出了属于自己的路。这条路上,有血与火,有算计与背叛,却也有守护与希望。

灰金色的光芒与火焰、死气碰撞的瞬间,整个白骨冢都在颤抖。而苏夜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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