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说？”甘甜犹豫，“这合适吗？”
辰野可是个暴脾气，这种话让人转达，搞不好楚宴宁明天好的那半张脸也坏了。
“辰野是个暴脾气，你去跟他说，脾气上来了他没准会找顾承渊闹起来。”楚宴宁半垂下眼，“找个第三者去劝一劝，可能还听得进去点。”
“可……”
“听我的，没错的。”楚宴宁耐心安抚她，“我现在最能理解他的心情，我们一起吃个宵夜，喝点酒，聊一聊，就过去了。”
甘甜思考了半天，还是点头同意了。
楚宴宁说的有道理，她去说，辰野搞不好真的一时激动，去找顾承渊摊牌来个鱼死网破。
二是辰野老是有些花招，分手说着说着，搞不好又是藕断丝连。
让别人去说，她再冷几天，表现出态度坚定的样子，没准辰野就能明白，她是认真的。
“那谢谢你了……”甘甜顿了顿，“宴宁哥。”
两人刚熟悉起来的时候，她就这么叫他。
楚宴宁有些恍惚，单手握拳抵住刺痛的胃，“不客气。”
甘甜葱尖儿般的手点点桌上的药膏，整个人仿佛卸下重担一样，脚步轻快的像是随时都要振翅飞走的鸟儿。
“记得抹药，我先走啦。”
随着房门再次关闭，女主角带着谢幕下班一样的轻快脚步离开。
楚宴宁很久没动，鬓角全是细密的汗珠。他缓过胸口一阵一阵的麻痹，撑着矮几起身，走向床头柜，拿起床头助理几个小时前打印错误的男主剧本。
他知道男主这个角色，该让谁演了。
——
笃笃笃。
辰野刚从浴室出来，听见动静，边拉开门边问，“谁？”
问题刚说出口，眼睛已经看清外头的人。他撇撇嘴，作势关门。
楚宴宁面无表情地抬手挡了一下，辰野眉毛一扬，“楚监制，我对演你的戏没兴趣，不准备晚上跟你聊天。”
这是讽刺他白天跟甘甜说的话呢。
“我来带话。”楚宴宁眼带嘲讽地看着现在这个仍然看不清局势的蠢货，“甘甜的。”
“……”
辰野看了眼不远处2909的房门，想想不久前发出去的那条一直没得到答复的微信，将信将疑地把门拉开了一点。
“她要说什么怎么不自己来。”
楚宴宁反手关上房门，“我主动的。”
辰野的火气直冲楚宴宁而去，被迎面而来的一沓纸拍了个稀碎。
他下意识接住被拍在胸口的纸，定睛去看，还是那三个字。
《映雪传》。
“什么意思？”辰野把剧本又拍了回去。
楚宴宁：“男主的剧本，你看看。”
“没兴趣，没档期，很久不拍电视剧了，省省吧。”辰野扯扯嘴角，冷笑，“你不会以为码到甘甜了，我就会跟着去拍吧，我的卖身契可不在甘甜手上。”
“十分钟前，甘甜到2903找我，说她理清了自己的想法，决定好好跟顾承渊在一起……”
“得了，又是这番话，别给我洗脑了，累不累啊？”辰野打断他，“不管是顾承渊还是楚承渊，对我来说都没差，甘甜的身边一直有我的位置就行。”
“没你了。”楚宴宁怕他听不懂，“甘甜让我给你带的话就是这个，她打算跟顾承渊好好在一起，一心一意的在一起。所以包括你，也被踹了。”
辰野的脸瞬间冷下来，他撩起眼皮，直冲冲向着门口的方向去。
楚宴宁挡住门。
“让开。”辰野目眦欲裂，“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问什么？得到答案又有什么用。”楚宴宁握住门把手，“分手是不需要你同意的。”
“让开。”辰野一句话都听不进。
楚宴宁摇头，“不让。”
“我让你让开。”
辰野抬手，一拳重重地朝楚宴宁的脸上挥去，楚宴宁利落地歪头躲过，“砰”的一声，拳头狠狠砸在门上。
关节瞬间砸出血，辰野像是感受不到痛，又是一拳。楚宴宁抬手去挡，提膝顶上他的小腹。
辰野吃痛，躬身捂住肚子，还要再打，楚宴宁反拧他的手腕，把人死死摁住。
“你大爷的……”辰野骂出声，“这么好的身手，你能被陌生人打？说谎的吧。”
楚宴宁手上加了点劲儿，“还打吗？”
怎么不打？
辰野抬腿就踢，楚宴宁一时不察，被踹得眼皮直跳。两人捂住肚子，冷眼僵持。
怒气撒完，人反倒冷静了点。辰野闷咳几声，“她真的铁了心要跟顾承渊在一起？”
“嗯，不像假的。”楚宴宁答。
“所以你计划七计划八，计划了那么久最后到底计划成了什么？”辰野冷嗤，“最后他顾承渊还是他顾承渊，我们倒好，真的被一脚踹出局了。”
“还没输。”楚宴宁把剧本丢到他手边，“就看你这次还要不要跟我合作了。”
“我去演这个男主，就能扳回来了？”辰野随手撩了一下剧本，没什么兴趣地丢到一边，“之前我也按你的做了，结果怎么着，顾承渊理都不理我一下，我像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楚宴宁笑了一下，转身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这是顾承渊打的。”
辰野嘴角勾了勾，“你这几天做的事儿确实欠，打你也不奇怪。”
楚宴宁坐到沙发上，茶几上摆了许多探班粉丝送来的周边玩具。
其中有一个q版辰野造型的胶娃娃，像是捏捏又像是某种解压玩具，摁下去，娃娃的脑袋会狠狠地弹回来。
压的越用力，反弹的越狠。
楚宴宁兴致勃勃地摁了几次，辰野看不下去，过来一把抓走。
“粉丝送的。”
“嗯。”楚宴宁毫不在意地应了一声，“顾承渊就像是这个娃娃，他看出你和甘甜有关系，但不说，忍着。不喜欢我跟甘甜在同一个组，但不说，依然忍着。不想甘甜拍我的戏，但不说，还是忍着。”
他不怕疼似地用食指摁在自己脸上的红肿处，“你说他能一直忍下去吗？甘甜是想跟他在一起，但他那么多忍着的事情，什么时候会反弹？”
“你觉得这一拳，就让他把心里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吗？”
辰野垂下眼，长长的眼睫掩住他眼底的厉色，他捡起手边的剧本。
“联系我的经纪人吧，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