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超自然的东西不感兴趣，世界是科学的，理性的。哪来什么精灵超自然？我是画儿童漫画，但我不是听信一切的小孩。”
王默在提醒他终止这个话题。只是一旦发生的事，任其怎么掩藏，言语终究会有漏洞。
舒言盯着屏幕上的“精灵”二字，已经有了判断。
窗外，一滴奇异的光点从夜空划过，像是一颗坠落的星星，却又在接近地面时突然转变方向，消失在清溪峡所在的远山之中。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王默略显苍白的脸。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水族箱，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水波纹。
她将手机反扣桌面，烦躁地揉着太阳穴。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水族箱过滤系统轻微的嗡鸣，以及几条色彩斑斓的小鱼搅动水流的细微声响。
王默望向水族箱的目光没有聚焦在任何一条鱼身上，而是穿透了玻璃和水。她的脑海不禁浮现三个月前的场景。
三个月前，她得到一条陌生讯息，临时起意独自去往清溪峡，顺着线索意外发现被围起来的排污管道。看到隐藏摄像头的那一刻，王默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这群人故意引过来的。
他们顾及王家，不敢动她，却又因为利益被触及，不得不动她。
故意引她来到这里，企图以发出模棱两可的勾结消息混淆民众视野，再联合营销号将她以前调查的项目容易被误会的信息放出来，让她失信的热度压制清溪峡排污的热度，以舆论反扑将清溪峡的热度压下来，再趁着热度下降冷处理，最后从轻处理，直接将损失降到最小。
舆论这种东西，太容易颠覆，纯靠谁手中的信息传播得更快，更快被人们熟知。先入为主的观念，不可避免。
而且，人们向来只愿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人总是不信任自己不能做到的事，别人也能做到。
质疑一切善良，是人性的底色。
只需要一张模棱两可的照片，便可以颠覆她此前的所有努力。
王家的根基在朝夕市，精英市太远，手一时伸不过来。
幕后之人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想通他们的计划，王默快速反应将电话拨给环保局派来与她合作的研究员舒言。
她观察过这个人，聪明，做事谨慎，有每次通话都会保留通话记录的习惯。
至于他会不会被收买，王默不在意。
拨通这通电话，这人即使被收买，也不会得到幕后之人的信任。
将舒言拉下水，起码少一个强劲对手。
只是王默没想到，幕后之人比她想的要狠。
他们一开始就没想她今天活着走出去。
“王默小姐。”
黑衣亡命之徒将她重重包围，幕后之人走了出来，是个白发苍苍约莫七八十岁的老人。
看清老人的脸，王默瞳孔骤缩。
齐千峰，现任精英市政府参事，曾任朝夕市市委书记。
齐千峰拄着拐杖走出来，“你和你父亲一样固执地无可救药。”
“你是幕后黑手？怎么会是你！”
王默感到不可置信。
眼前这位笑容和蔼，甚至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来人，居然是幕后黑手。她之前，那些举报企业私排的项目，齐千峰甚至还帮过她！
藏得可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