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唯一没有到过那个幻境房间的方析成了信息不全的外人。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子绪和镜尊在四处找趁手的工具。
“这股子怨气重到我都难以忽视。”镜尊蹲在源头处伸手在地面上轻敲。
屋子被怨气影响，外面的光照不进来，暗红色的土被夯实，经过这么多年的无人问津已经变得有些软，一脚踩下去也能带上些土的程度。
他们在屋子的隔壁房间里发现些农具，外面就是农田，村民那些不用的玉米杆都堆在这里留着烧火，远处的河在几十年前也还清澈，干了一天活倒是可以在这里就地洗澡。
易言双手环胸看着两人一鬼每个手里都拿了把铲子。
“行了，你们挖吧。”
她当甩手掌柜，大步踏了出去，挖掘需要废时间，她也不想就这么傻待着。
抬脚往河边走。
来荒村已经两次了，上次很是匆忙没注意，现在才想起来关于祖外婆坟的事。
上一次祖外婆能那么轻易的赶来，魂应该在附近，至于那个鬼婆婆说的埋在这里未必在这里的话还是不太理解。
既然祖外婆的徒弟里有渴望怨尸力量的人在，那会不会有抽走魂魄的人呢？
从母亲口中描述她见过的祖外婆是很和蔼的，虽然已经不能动的躺在床上，却依旧对自己的外孙女抱有希望。
那时候的外婆应该有对祖外婆改观才带自己的女儿回去。
那为什么在最后还是没来送终这件事，成了无解的谜。
扶着路旁的矮桑树往下走，平静的河流冷风激得易言打了个抖。
冬天她的身体会比以往更难熬，现在还好，在做过放血治疗以后腿不会随着天气的恶劣泛痛，关节处仍然会有疼。
埋在河边的坟也不少，她刚一个下滑没注意就踩在土坡上了。
绕过时才发现竟然是个土坟。
秉持着作揖莫怪的原则，一个连忙的弯腰道歉。
随后才继续朝前。
河边的野草要比村里的还要肆意生长，临近水源又无人经过，长势喜人到易言每走一步都要探一下确定前方不会有以前人放水的沟渠断路。
“上一次让祖外婆出来的契机是什么呢？”她眺望着附近的情况，想知道祖外婆的坟会在哪？
村里的山上是有一座专门的坟山，像祖外婆那样生前有过事迹还有无数弟子的人，修的墓应该是很大的。
那座坟山上全是一个个的小土包明显就不像。
上村在进来时就看得差不多了，只有下村从未探索过。
既然镜尊都在了，说不定能让祖外婆出来并且解释清楚一切事情。
包括裴安一家到底在哪个方位。
在河边眺望徘徊的易言收到了一条消息，来自方析的，说挖到了地下的陶罐。
易言心里一喜，回了个马上来。
又沿路返回。
途经那个土包时又难免踩到一点，旁边的路极其的窄，令她十分不方便。
回去时就看见屋子门口堆了一堆的土，她立马往里走。
原来在幻境里看起来就地掩埋的躯体实际上是被一个中型陶罐装着掩埋在地下。
罐口的红布被绳子层层捆住，里面一摇也是汤汤水水的声音。
那三个都没有说先打开就等着易言回来。
“你们看着我干嘛，装怨尸残魂的小瓶子又不在我身上。”
见他们一直盯着自己，易言赶紧出声催促进行下一步，方析才不紧不慢的从衣兜里拿出来那个小瓶子。
“怨尸看见自己的躯体就能被度化了？”
“大概，还得看它自己怎么想的。”
方析扯开小瓶子，扯开的一瞬间整个屋子再冷了几度，冷得易言直打颤。
“这、这咋了?”她连说普通话都不利索起来，后面直接带上方言口音。
方析摇摇头，“激起它的愤怒了吧。”
身体透明的怨尸摸着装有自己躯体的罐子，一时间悲从心来，“呜哇啊啊！我好惨啊！生前被人欺辱，死后头身分家几十年！”
鬼哭的声音并不好听，易言无奈的捂着耳朵，“你现在见到自己的躯体了，心愿了了吧。”
“了?不够，不够！那个害我死的人还没死，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人也没有死，我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怨气！”
怨尸双目带着恨意与易言对视，这个房间里能信任的只有易言，她和程道婆长得这么像，肯定能力也一样。
它扑到易言的身前跪下，这么突然令易言都吓一跳的往后退步，“你要干嘛?”
“帮我好吗！帮我杀了我的仇人！那样我才心安。”
“你疯了?！你说想找自己的躯体我才带你回来，现在又提这种要求，我是人啊！怎么可能做出残害跟我无关人的命。”
这种无理的要求易言肯定不会答应的，她还想好好的处理完这一系列的事再带老妈好好生活下去呢。
见易言不肯答应，怨尸的目光也染上了憎恨。
“不！你应该答应的！这是你祖外婆的失职！她答应了送我去阴间，却害我被做成供人驱使的东西，这个账该你来还！”
作为罐中仙可以对任何人下手却无法杀主人，面对易言的不肯配合更是恼羞成怒。
愤怒的低吼引得鬼气四泄，地上放着的陶罐都开始在颤动。
被这一幕惊到的易言情不自禁的张嘴，“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反应最快的镜尊两只手裹挟着易言往外跑，“不好，这个陶罐里装的躯体也被同样的方法浸泡，怨尸也会吸收这里面的怨气！”
要说怨尸的脑袋是它力量的来源，那么用药材浸泡的躯体也等同于第二力量来源。
它早就算好如果易言不答应请求就对其下手，作为第二本源，它完全可以把意识都转移过来。
反正陈老爷子已经行动不便了，与其被他驱使，倒不如留在这里做只孤魂野鬼更自在。
突生的意外打得他们猝不及防，既然易言不愿意解决事，那它就解决掉在这里的所有人。
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化迷了他们的眼，在巨大的幻境里每个人都变成小孩子的模样失去了成年的记忆，在痛苦的遭遇里日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