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不要让我见到阳光！求你们了！我生前那么惨，不该再有这种结果！”
它不断的向易言他们求饶，求着让盖上封口，这副样子好像它成了弱者，而易言是那个不近人情的。
“你不是知道错了，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易言丢下手中的封口，冷静的看着对方的绝望。
尽管她也没良心，也想过去渡它，等到以后找回来去往阴间的法器再接它去阴间。
可惜它辜负了信任。
那这种结果也是必然的。
“我知道错了，所以快盖上好吗？”怨尸瑟瑟发抖的看着易言，封口拔开的瞬间力量在点点消失，成为弱者是它最难以接受的事。
只有力量才能快乐，想杀谁就杀谁，随心所欲。
易言无视它的请求，任由它在这个地方接受阳光的洗礼。
“你不止一个力量来源，是怕这个消失以后就完全与陈老爷子绑定，只能听从差遣?”
“是、是的。”
它唯唯诺诺的老实回答。
比起怨恨楚侯国，它更怕失去力量，像这种没有丝毫悔改之意的怨尸往往比其他的更好摆布。
恶人与怨气的双重结合，才能毫不客气的肆虐别人。
甚至脱离了怨尸只对仇人下手的定律。
某种程度来说它跟陈老爷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相互契约者。
只不过它也不甘心被驱使罢了。
“求求您放过我吧。”
“……”
尽管再怎么请求，易言也还记得之前的嚣张还有忘本。
她没有理会怨尸的声声求饶，转而把目光对准楚子绪。
“挺好的，能力这么强啊～”她阴阳怪气的笑着，双臂环胸绕着走了一圈，还不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能教教我瘫痪了二十多年，清醒几天就有这么厉害的能力吗？嗯?”
最后一个嗯字听得楚子绪心中一颤，也明白这是易言生气的前兆。
“现在没空处理你的事，等下再找你算账。”
她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铜镜对着怨尸，对方极力的扭动身体，害怕被抓进去。
“不、不要！”
“老实点！”
易言猛的一拍对方的脑袋，下一刻从铜镜里伸出一双手狠狠的拽住怨尸往里拖。
在对方的尖叫声里，楚子绪手中一空。
陶罐里原本还有汤汤水水的，瞬间蒸发剩了一副骨架。
“这事还没完，这只是怨尸的一小部分残魂。”楚子绪提醒着易言不要太高兴，刚才处理的不过是怨尸实力的三分之一。
“我知道。”
怨尸有多强她还不清楚吗？辛辛苦苦练出来的罐中仙要是只有这点实力，也犯不着令陈老爷子去冒险。
主要是它的急于心切，以为易言的实力是打不过自己的。
恢复人形的镜尊望着还立在那里的鬼魂，头一次产生了怯懦。
对面就是自己的妻子，如今老到不成样子。
易言也很奇怪，怨尸应该是见过祖外婆什么样子的，刚才难道是把注意力都投向这边没看见吗？
看镜尊久久没有动，易言走到他身边推了一把，“去啊，你不是在生祠哭得那么伤心吗。”
被推着往前以后，镜尊才找回自己的意识，缓慢上前，内心极其的复杂。
爱程心兰是毋庸置疑的，记忆里的程心兰也还是年轻模样，从来没想过会见到苍老的她。
直到走近，他依旧难以接受。
“心兰……怎么会……”
“她活到最小的孙女出生以后。”
被看穿了身份，楚子绪也不装了，索性替镜尊解惑。
程心兰是一个拥有能力的普通人，怨气吸入太多只会加速苍老。
即使脑袋还清醒，身体却不允许她活得太好。
坚持几十年已经是在硬撑。
易言也在旁边搭腔，“祖外婆和我第一次看见时不太一样，你最好是好好看一下吧。”
以前她也不懂什么是主魂什么是副魂，还是经过镜尊的嘴才知道的。
她怀疑第一次见到的祖外婆才是主魂，而这个只是丧失意识的副魂。
“……我明白。”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算那样，主副魂的样貌也不会差距太大。
那边还在上演隔世情缘，悄然苏醒的方析还处于懵懂的状态。
一直重复的人生令他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怨尸发怒后扭曲的世界里在一直奔跑。
看见葱郁的树和灰色的云，竟然有种天堂的感觉。
易言发现他醒了，走过去蹲在身边，“醒了?”
“！”
方析猝不及防的全身一激灵吓了一跳。
幻境里满是易言知道真相后的愤怒和手段，那样的易言根本不会念一点旧情，只会狠狠的报复。
怨尸总是利用这点让方析陷入幻境里无法自拔。
他太清楚易言知道唐娇娇死讯的后果了，越来越强的实力下是难以规束的易言本人。
搞不懂方析为什么这个反应的易言还以为他在幻境里受到的刺激很重还有后遗症，就安慰性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醒了就起来，这里是现实，你得救了。”
“……现实吗？”
他越来越分不清现实和幻境的区别了，以前还以为鬼很好对付，其实只是没有遇到更强的。
那种对精神力极致的入侵比噩梦还难以清醒，在睡梦中轻易取人性命不再是嗤之以鼻的吓唬。
坐起来的方析摇了摇头，把在幻境里经历的事抛之脑后。
然后就发现附近没有怨尸的踪迹，还有那个陶罐旁被拔开的封口。
“这个是怎么了？”
“你是说怨尸吗？不听话被我给收咯。”
“什么！”
方析震惊的起身，“那有没有问是谁抓住了我父亲?”
“呃……它根本不合作，怎么问?从来这里就是场它想脱离陈老爷子的骗局。”
“所以说你根本没有套出它的记忆是吗？！”
此刻的方析听不进去任何解释，怒火攻心下他双手握住易言的肩膀使劲摇晃，“再怎样你也该让它说出我父亲的消息吧！你有能力收它就应该有时间问！”
“我当时没想到……”
“借口！都是借口！昨晚商量的那么好，你全然只顾自己！”
愤怒的方析咬着后槽牙，一腔无能为力的怒火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