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敢问晚辈现在该如何离开？”
没有再理会杨戬假扮的鬼脸，杨间开始询问离开之法。
“离开啊……”玉鼎真人按了按拂尘，“你现在离开，打得过洞内那只巨兽吗？”
“您都知道了！”
杨间明明记得，自己只是提了一下掉下悬崖的事情，没有透露那只巨兽的信息啊。
“这是自然，这世间所有的变化，都离不开道的流转。”
“道法三千，皆在‘自然’二字。”
真人声音清越如鸣钟，拂尘扫过案上青铜卦盘，卦象中的乾卦骤然亮起。
“就像这八卦运转，过刚易折，过柔则靡。”
话音未落，洞外忽起狂风，他抬手虚握，呼啸的罡风竟化作温顺的灵蛇，盘绕在掌心。
“师父，行了行了，杨间他看不懂了。”玉鼎真人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杨戬扯了扯。
抬头一看，杨间已经一脸懵逼了，眼神中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咳，你听明白了吗？”玉鼎真人感觉自己脸有些挂不住了。
“嗯，七窍通了六窍……”杨间一本正经地说着。
不等玉鼎真人开口，杨戬率先问道：“什么意思？”
“一窍不通！”
嚯，原来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啊！
“呃呃呃……这孩子，长辈怎么教的！真是可惜了！”玉鼎真人轻骂了一句。
远在天边，一间阁楼内，一袭黑衣“阿秋”一声打了个喷嚏，挠了挠头，“谁在咒我？”
“真人，虽说有些东西过刚易折，可我的刀……”
杨间说到最后，目光朝着被杨戬打成一地碎片的鬼灭之刃看了过去。
“……”
玉鼎真人都有些麻木了，这小子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他望着地上那柄断成三截、仍在震颤的刀刃，手掌轻轻抬起，袖口垂下的银丝无风自动。
刹那间，一缕仙气化作万千丝线，缠绕在断刃之上。
随着真人的不断“用力”，鬼灭之刃在杨间面前化作一滩炽热的铁水，无限拉伸、锻打……
直至刀刃表面浮现仙灵纹路，那是方才交锋时未能化解的真气，此刻竟被真人化作了护刃灵纹。
随着一声清越的剑鸣，修复如初的刀腾空而起，悬在真人指尖缓缓旋转。
“器物如此，人亦当知重塑之道！”
话音落下，刀刃如归巢的飞鸟，稳稳落入呆立当场的杨间手中。
掌心传来刀刃沁骨的凉意，杨间呆呆地望着完好如初的神兵。
玉鼎真人负手而立，道袍上的星纹随呼吸明灭。
确定自己的刀修复如初后，杨间抱拳行礼，“方才一招，弟子便知此生难及万一。若真人不弃，恳请收我入门！”
声音在空旷的洞府回荡，惊得洞顶萤火四散纷飞。
余光瞥见真人拂尘微动，一道温和力道托住杨间的手臂。
抬头时，正对上他眼底流转的星辉，仿佛藏着三千大道。
“求道非强求，你我之间，缘分……”
听着玉鼎真人的话，要不是杨间和杨戬打了一场，他都要以为眼前这是一个求“元”的骗子了。
不过看这样子，玉鼎真人明显是不想就这样收自己做弟子，杨间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唐突了。
重塑一道？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杨间眼底闪过一丝精芒。
“多谢师尊指点！”
话音刚落，杨间直接一个滑铲，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寒玉地砖上。
就连他符玉鼎真人的称呼，都改成了“师尊”！
此时的杨戬则是一脸嫌弃：不是哥们，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啊。
玉鼎真人微微一笑，不过这次他没有扶起杨间。
“哦？我可没有指点你啊，怎么就成了你师尊了呢？”
杨间心领神会，开口回答道：“师尊特意提起重塑一道，而《八九玄功》，与弟子所得的《九转玄天功》相似，这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了。”
听闻此言，玉鼎真人眼底的欣赏之色更加浓重，孺子可教也。
“杨间，我们缘分已到，我也可以收你为弟子，不过……”玉鼎真人故意拖长声音。
“不过什么？”杨间微微抬头，对上玉鼎真人的目光。
“不过，我暂时只能传授你《八九玄功》这一部分，其他的，就先这样吧。”
不等杨间回答，一道气劲便拖着他的胳膊，将他从地面扶了起来。
“你们跟我来。”
真人留下一句话，便自顾自地朝着洞外走去。
杨间和杨戬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双方眼底的不对付，皆是冷哼一声，转头跟着真人来到洞外。
玉鼎真人拂尘轻扬，金霞洞内顿时云雾翻涌，周天星斗的虚影在穹顶流转。
他抬手虚握，一道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金色符文从虚空浮现，缓缓飘向于二杨。
“杨间，你听好了，我现在便传授你《八九玄功》的基础。”
说完，玉鼎真人还不忘看了杨戬一眼，“杨戬，你也在一旁好好学习。”
嘱咐好两人，真人开启了他的教学。
“八九玄功，以力证道，变化无穷，非坚韧不拔者不可习。”
话音未落，符文化作流光没入杨间眉心，海量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识海。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经脉仿佛被千万根银针同时穿刺。
只见真人袖中飞出三枚玉简，悬浮在杨间周身，玉简上的字迹化作灵蛇，顺着他的毛孔钻入体内。
“运转真气，循此脉络！”
真人的声音如同洪钟，震得杨间灵台清明。
随着功法运转，杨间也察觉到《八九玄功》和《九转玄天功》的共通之处，丹田处渐渐凝聚出一道暗金色气旋。
真人见状，屈指弹出一道青光，天空立刻浮现出各种变化之法的幻象。
猛虎、苍鹰、游鱼在光影中交替闪现，每一次变化都伴随着天地异象。
“记住，此功不仅在变化，更在领悟自然之道。”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杨间这次没有先前那般一窍不通，反倒是沉浸在玄功的奇妙世界中，体内真气如长江大河，奔腾不息。
而在他一旁的杨戬，也已入定，隐约可见其体表流转的神秘纹路，正是八九玄功的本源！
玉鼎真人注视着二人，不由地点头微笑，“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