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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凝血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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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寒风卷着最后一片枯叶,呜咽着掠过尸骸枕藉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化不开的铁锈与腐殖混合的气味,那是凝固的血液与新翻的冻土交织出的死亡印记。持续近一年的“诸弟之乱”,终于在阿保机摧枯拉朽的总攻下,以剌葛被擒、叛军彻底瓦解而画上了血色的句点。迭剌部内部最顽固、最强大的守旧势力被连根拔起,野心勃勃的剌葛、寅底石等人沦为阶下囚,象征着他们野心的“神帐”被重新夺回,供奉于阿保机的金顶大帐之前。

胜利的号角在王庭上空回荡,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疲惫。士兵们麻木地打扫着战场,将同袍僵硬冰冷的躯体拖拽到一起,草草掩埋。更多的,是无人认领的破碎残躯,只能任由寒鸦秃鹫盘旋啄食。欢呼是短暂的,旋即被深不见底的哀伤和劫后余生的茫然所取代。这场兄弟阋墙的内战,没有赢家,只有无数个破碎的家庭和无尽的伤痛……

巨大的金顶大帐内,气氛凝重如铅。炭火盆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弥漫的寒意。阿保机端坐于象征无上权力的狼头王座之上,述律平皇后凤目含威,侍立一侧。下方,是参与平叛的功臣将领,以及虽未直接参与叛乱,但态度暧昧、实力犹存的契丹其余七部大贵族。他们的目光,如同草原上逡巡的狼群,带着审视、敬畏、不安,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齐齐聚焦在王座之上。

剌葛、寅底石、迭里特等叛首被缚于帐下,形容枯槁,面如死灰。失败者的气息笼罩着他们,往日的骄横跋扈荡然无存。

阿保机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依旧是那深邃如渊的眼眸。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磐石般的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迭剌之乱,骨肉相残,苍生罹难,此乃我契丹之大不幸!”他痛心疾首,话语中蕴含的沉痛让帐中气氛更沉一分。“长生天在上,本汗痛彻心扉!此祸之根源,非我诸弟天性暴戾,实乃奸佞之徒,心怀叵测,挑拨离间,以私欲裹挟公义,以至兄弟反目,部族流血!”

他的目光陡然锐利,如鹰隼般钉在跪伏在地、犹自不甘、满眼怨毒的耶律辖底身上:“耶律辖底!你身为迭剌部长老之一,还是如今涅剌部长老,本汗待你不薄!然你自本汗登位伊始,便心怀异志,屡次三番煽风点火,挑唆叛乱!此次更是为祸之首,构陷忠良,屠戮无辜,妄图颠覆我契丹根基!若非你从中作祟,我诸弟岂会行差踏错至此?此獠不除,天理难容!”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阿保机竟将叛乱的主要罪责,精准地、不容辩驳地扣在了辖底一人头上!既严厉处置了真正的死硬派,最大程度震慑了七部贵族尤其是涅剌部,又为后续宽恕诸弟和其他胁从者留下了余地。这是一招极其高明的政治切割!

“来人!”阿保机声如寒冰,“将叛逆耶律辖底,及其阖族男丁,推出帐外,即刻处决!家产抄没,妇孺罚为奴!涅剌部,暂由王庭直辖!”

“不!阿保机!你血口喷人!顾远!是你!都是你这个小杂种害我!”辖底发出绝望凄厉的嘶吼,挣扎着,目光如毒箭般射向站在功臣前列的顾远。然而,他的咆哮被如狼似虎的侍卫迅速堵住,粗暴地拖了出去。很快,帐外传来几声沉闷的刀锋入骨声,宣告了一个权贵家族的彻底覆灭。

帐内一片死寂。七部贵族的首领们脸色煞白,冷汗涔涔。阿保机杀伐果断,手段狠辣,辖底全族的鲜血,就是对他们最赤裸裸的警告——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处理完辖底,阿保机的语气陡然缓和,转向被缚的剌葛等人,带着一种“痛惜”和“宽宏”:“至于尔等,虽受奸人蛊惑,铸成大错,但终究是本汗一母同胞的兄弟。骨肉之情,岂能断绝?念在尔等已知悔过,本汗网开一面,削去尔等王爵封号,罚没部众牛羊,圈禁于祖地,非诏不得出!望尔等洗心革面,安度余生。”

剌葛等人浑身一颤,眼中闪过难以置信和屈辱的复杂光芒。削爵圈禁,形同囚徒,生不如死!但他们也明白,这已是阿保机在权衡利弊后,对他们所能给予的最大“仁慈”。在七部贵族的注视下,在阿保机强大的军威面前,他们连挣扎的勇气都已丧失,只能颓然叩首,声音嘶哑:“谢……大汗不杀之恩。” 这“恩典”,比死亡更令人窒息。

紧接着,阿保机又宣布了一系列对叛军普通部众的宽大政策:胁从不问,赦免归乡,分发少量牛羊助其渡过严冬。此举意在迅速安抚人心,瓦解残余抵抗,恢复迭剌部元气,同时也向其他七部展示其“仁厚”与“法治”,暗示只要臣服,既往不咎。

“然,有功不赏,何以服众?”阿保机的目光转向功臣队列,最终落在顾远身上,脸上浮现出真挚的赞赏。“左谷蠡王顾远!”

顾远心头一紧,强压下翻涌的归心与悲怆,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臣在。”

“尔于平陵山设伏,歼敌五千,断叛贼一臂;王庭之上,智勇双全,挫敌锋芒;行宫救驾,临危不惧,挽狂澜于既倒;献策攻心,瓦解敌志,功在社稷!此役首功,非你莫属!”阿保机声音洪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肯定,“擢升尔为左贤王!位同其余七部于越,另赐金五百两,锦缎千匹,上好战马百匹,女奴三十人!”

“左贤王!”帐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个封号太重了!这意味着顾远这个并非阿保机直系血亲的年轻将领,他只有不到三十便一跃成为契丹王庭核心权力圈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其地位远超一般闲散王和一般小族长!仅次于七大部的各长老地位!七部贵族看向顾远的眼神更加复杂,敬畏、嫉妒、忌惮交织。

顾远心中却无半分喜悦。这滔天权势,是无数兄弟的鲜血和白骨堆砌而成!他深深叩首,声音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臣,谢大汗隆恩!然此功非臣一人之力,乃我羽陵、古日连部勇士,乃土龙、火龙、赤磷卫,乃百兽部、黎部、何大何部等所有浴血奋战、舍生忘死的将士们,以血肉之躯共同铸就!臣不敢独居其功!恳请大汗体恤将士伤亡惨重,厚加抚恤!”

阿保机眼中精光一闪,对顾远在巨大封赏前依旧心系部属、不骄不躁的表现更为满意,颔首道:“左贤王忠勇仁厚,所言甚是!阵亡将士,其家眷由王庭抚育十年!伤残者,赐牛羊田产,免赋税!生还将士,皆赏!”

“大汗圣明!”帐中响起一片称颂之声,但顾远身后的将领们,脸上只有深沉的悲戚。再厚的赏赐,也换不回逝去的生命,抚不平伤残的创痛。

大会在一种表面肃穆、内里暗流汹涌的氛围中结束。七部贵族怀着各自的心思退去。耶律德光兴奋地走到顾远身边,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远兄!左贤王!好!太好了!父汗英明!今晚我设宴,我们兄弟定要痛饮庆功!”

顾远强挤出一丝疲惫的笑意,拱手婉拒,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殿下厚意,顾远心领。然部族经此大劫,伤亡惨重,族中老弱妇孺,尤其是……托娅她身怀六甲,独守月亮湖近一载,音讯隔绝,顾远实在忧心如焚,归心似箭!恳请殿下允我即刻率部返乡,探望族人,安顿抚恤。待诸事稍定,顾远定当亲赴殿下营中谢罪痛饮!”

耶律德光看着顾远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疲惫、忧虑和几乎要溢出的悲伤,再想到月亮湖可能面临的凶险,尽管他派了信使,但战乱之中,音讯难通,理解地点点头,豪爽道:“好!孝义为重!远兄速去!月亮湖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待你安顿好,我们再聚!”

“谢殿下体谅!”顾远深深一躬,再无片刻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金顶大帐。那象征无上荣耀的左贤王金印,此刻在他怀中,却沉重如千钧巨石,冰冷刺骨……

离开王庭喧嚣,回到临时驻扎的营地,那胜利后短暂的、虚伪的振奋感瞬间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营地里弥漫着浓重的伤药味和压抑的哭泣。金先生何佳俊,这位顾远最倚重的智囊和情报头子,早已等候在顾远的帐前。他素来沉稳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风霜刻痕和难以掩饰的悲戚,眼眶深陷,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顾帅……”何佳俊的声音嘶哑干涩,递上一份染着点点暗褐色印记的羊皮卷——那是干涸的血迹。

顾远的心猛地一沉,接过卷轴的手竟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环视着这片曾驻扎过两千余雄兵的营地。如今,营帐稀疏,篝火黯淡,人影寥寥。幸存下来的士兵们默默地收拾着行装,他们大多带伤,有的拄着木棍,有的吊着胳膊,眼神空洞麻木,或是望着家乡的方向默默垂泪。再不见出征时的喧嚣与锐气,只有一片死寂的哀伤。

何佳俊深吸一口气,开始了那字字泣血的汇报,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钝刀,狠狠剜在顾远的心头:

“赤磷卫……”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随晁豪、铁狼、铁鹰、赤枭各将军出征的二百锐士……历经行宫血战、追剿寅底石、决战剌葛……现……仅余二十三人!铁鹰将军……身中十七箭,力战身亡!尸身已埋于王庭东北侧,赤枭将军……陷入重围,被乱刀砍碎,尸骨……仅寻回数片残躯……”何佳俊闭上眼,两行浊泪滚落。

顾远眼前一黑,仿佛看到那如烈火般迅疾、如苍鹰般敏锐的两个年轻身影,在乱军之中轰然倒下。他们的音容笑貌犹在昨日!

“铁狼将军……右臂齐肩而断,重伤昏迷数日,侥幸得活,但……已成废人……”何佳俊继续道,声音颤抖得更厉害。

“晁豪将军……胸口中了一记重锤,肋骨断了三根,内腑受创,虽性命无碍,但……急需修养,短时间无法征战……”

顾远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渗出血丝。这两个儿时与他形影不离的兄弟,一个永远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臂膀,一个被折断了最锋利的爪牙!

“土龙卫阿鲁台将军、火龙卫扎哈将军……”何佳俊的声音低了下去,“所部六百精锐……折损近半……阿鲁台将军左眼为流矢所伤,失明。扎哈将军背部被砍开一尺长的口子,深可见骨……”

阿鲁台的沉稳如山,扎哈的烈火性情……如今都蒙上了厚厚的血色阴霾。

\"石尔松将军现在重伤,还在昏迷状态,能不能挺过这一遭未知……\"

“百兽部……”何佳俊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苍凉,“虎、熊、狼、豹、鹰、猿六部长老,皆受重伤!六部都尉除猿部都尉宝音头领重伤外,其余……悉数战死!百兽部所率部众,连同黎部、何大何等依附部族拼凑的青壮……十折七!伤残者又占两成……能跟随顾帅您完整归去的……仅余五百零七人!且人人带伤!这五百余人……已是百死余生的悍卒,若非六位长老都尉身先士卒,拼死护持,恐……早已全军尽没……”

近三千条鲜活的生命,随他顾远从月亮湖畔意气风发地出征!如今,只余下这些!百兽部的六位都尉,那些或勇猛、或狡黠、或沉稳的部族精英,竟只活下来一个!那些黎部等归附的小部族,满怀热血跟随他的青壮,几乎尽数埋骨他乡!冰冷的数字背后,是无数个破碎的家庭,是羽陵、古日连两部未来数十年都难以恢复的元气!

“噗通!”

顾远再也支撑不住,双膝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那身崭新的左贤王袍服沾满了泥土。巨大的悲恸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淹没。他仰起头,对着铅灰色的苍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悲啸!啸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痛苦和撕心裂肺的哀伤!

“是我!是我顾远对不住你们!对不住死去的兄弟!对不住伤残的袍泽!对不住翘首以盼的族人父母啊——!”他泪如雨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族长!”

“左贤王!”

周围的将领和士兵们,无论是重伤的铁狼、晁豪,还是拄着拐杖的阿鲁台、扎哈,亦或是幸存下来的赤磷卫、土龙卫、火龙卫士卒,以及百兽部仅存的几位长老和宝音,看到他们心中如神只般的族长、主帅如此悲恸自责,无不心如刀绞,热泪盈眶。

“噗通!噗通!”如同被推倒的骨牌,所有还能动弹的人,全都朝着顾远的方向跪了下去!

晁豪捂着胸口,双目含泪,嘶声喊道:“少主!折煞我等了!追随少主,是吾等此生之幸!为羽陵部而死,死得其所!我等无悔!”

铁狼用仅存的右手撑地,双眼赤红:“族长!我铁狼这条命是您给的!断条胳膊算什么!只要还有口气在,铁狼永远是羽陵部的苍狼!”

阿鲁台用布蒙着失明的左眼,声音沉稳却哽咽:“族长,战争岂能无死伤?您带我们打了胜仗,保住了部族的根基和未来!阵亡的兄弟,是英雄!活着的,更要替他们好好活着,护佑家乡!”

宝音浑身缠满绷带,挣扎着吼道:“族长!百兽部的儿郎,没有孬种!跟着您杀敌,痛快!死了的兄弟,长生天会接引他们!活着的,还是您手里的刀!”

“愿为族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誓死追随左贤王!”

悲怆而坚定的誓言,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冲淡了弥漫的绝望。这是用鲜血和忠诚铸就的纽带,比任何封赏都更沉重,更珍贵。

顾远抬起头,满脸泪痕混着泥土。他看着眼前这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却同样写满忠诚与伤痛的面孔,看着他们残缺的身体和坚定的眼神,巨大的悲恸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挣扎着起身,对着所有跪着的将士,深深一揖到地,声音沙哑却铿锵:

“好!好兄弟们!我顾远此生,定不负诸位今日之志!阵亡兄弟的父母,即我顾远之父母!他们的妻儿,即我顾远之亲人!伤残袍泽,部族养其一生!活着的,只要我顾远还有一口气,定带你们回家!重建家园!让月亮湖畔的炊烟,永不熄灭!”

“回家!”

“回家!”

“回家!”

压抑已久的思乡之情轰然爆发,所有士兵,无论伤势多重,都挣扎着站起,挥舞着残存的臂膀,嘶声呐喊。归家的渴望,成了支撑他们残躯的唯一信念……

翌日清晨,一支沉默而悲凉的队伍离开了王庭附近的营地,踏上了归乡的漫漫长路。

没有凯旋的旌旗招展,没有胜利的欢呼鼓噪。只有五百余伤痕累累的战士,默默地护卫着装载着少量辎重和重伤员的大车。车轮在泥泞冻土上吱呀作响,如同垂死者的呻吟。队伍行进缓慢,伤员的痛苦呻吟和压抑的咳嗽声不绝于耳。

顾远骑在马上,走在队伍最前。他褪去了那身象征荣耀的左贤王华服,换上了一身半旧的玄色皮袍。朔风吹拂着他散乱的发辫,露出额角一道新添的、尚未完全愈合的狰狞疤痕。他紧抿着嘴唇,目光死死盯着月亮湖的方向,眼神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焦虑、恐惧和期盼。

一路行来,战争的创伤触目惊心。

曾经水草丰美的牧场,如今焦黑一片,被大火焚烧过的痕迹如同丑陋的伤疤,裸露在寒风中。枯草间散落着无人收敛的白骨和锈蚀的刀箭。废弃的毡房只剩下焦黑的木架,在风中呜咽。偶尔遇到零星的牧民,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呆滞,看到军队便如惊弓之鸟般远远躲开。他们赖以生存的牛羊马匹,十不存一。

“孳畜道毙者十七八……”阿保机那沉重的叹息远在王庭,此刻却仿佛在顾远耳边响起。\"连强大的迭剌部都落得百姓出门只得步行的境地,其他小部族的惨状可想而知。物价飞涨十倍,粮食比金子还贵。生存,成了这片刚刚结束战火的土地上最严峻的挑战……\"

顾远的心,随着越来越接近月亮湖,也越揪越紧。何佳俊派出的几波探马,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这反常的寂静,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托娅……她还好吗?孩子……是否平安?父母……古日连部……羽陵部……是否顶住了战乱的波及和可能的趁火打劫?

越是接近,沿途的景象越是让他心惊。偶尔能看到小股的流寇和溃兵在远处游荡,看到他们这支虽然残破却依旧散发着凶悍气息的队伍,才不敢靠近。一些明显是其他小部族逃难的人群,拖家带口,茫然地向更北的苦寒之地迁徙,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金先生,”顾远的声音干涩沙哑,“还有多远?”

何佳俊策马靠近,脸色同样凝重,低声道:“顾帅,按这速度,明日日落前,应能望见月亮湖了。后天可以到,只是……派往湖区的三拨探马,至今……无一返回。”

这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刺入顾远的心脏!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藤般疯狂蔓延!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

“传令!轻伤者留下照顾重伤员和辎重,缓行!能骑马的,出来一半随我全速前进!目标——月亮湖!”顾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晁豪、铁狼、阿鲁台、扎哈、宝音以及所有尚能骑乘的赤磷卫、土龙卫、火龙卫和百兽部精锐,约三百骑,闻令立刻爆发出惊人的气势。疲惫伤痛仿佛瞬间被抛却,他们眼中燃烧着同样的火焰——那是归家的最后冲刺,更是守护家园的决死之心!

三百余骑如同离弦之箭,脱离了大部队,卷起漫天烟尘,朝着月亮湖的方向,风驰电掣而去!马蹄声如闷雷滚动,敲碎了荒原的死寂。顾远伏在马背上,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死死盯着前方地平线,心中只剩下一个疯狂的祈祷:

“长生天!羽陵部古日连先祖们!求求你们!保佑我的托娅!保佑我的孩子!保佑月亮湖!我顾远愿用余生所有,换他们平安!哪怕……哪怕用我的命去换!”

寒风凛冽,卷着雪沫,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夕阳的余晖将这支亡命奔驰的骑兵身影拉得老长,投射在苍茫的大地上,像一道血色的、急速延伸的伤痕,直指那未知的、令人心胆俱裂的故乡……

真乃是:残阳凝血归乡路 空帐无声泪满襟。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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