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你今天要不要跟我求婚？\"
艾琳娜的声音从浴室里飘出来，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
她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湿漉漉的金发贴在肩头，水珠顺着锁骨滑进浴袍的领口。
莫里斯头也不抬地翻着文件，钢笔在纸上划出凌厉的痕迹。
\"不。\"
\"为什么？\"她甩了甩头发，水珠溅到他袖口，\"裴傲青都结婚三年了。\"
\"所以？\"
\"所以——\"艾琳娜一把抽走他的文件，俯身撑在桌面上，浴袍领口微微敞开，\"你打算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莫里斯终于抬眼，镜片后的瞳孔冷淡地扫过她的脸。
\"等到你学会敲门再进我书房的时候。\"
艾琳娜气结，抓起他的咖啡杯一饮而尽，故意把口红印留在杯沿。
\"难喝。\"她舔了舔唇，\"苦得像你的脾气。\"
莫里斯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艾琳娜。\"
\"嗯？\"
\"出去。\"
艾琳娜曾经差点死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血月的实验室里，她被注射了过量的永生因子，脏器衰竭得像被拧干的海绵。
第二次是在阿尔卑斯山的雪崩中，她为了找到莫里斯拒绝撤离，被冰锥贯穿了肺部。
如今她的身体里流淌着裴傲青的血液，皮肤下隐约可见淡金色的纹路。
那是血族亲王的祝福，也是莫里斯每晚必须检查的\"病历\"。
\"转身。\"他戴着医用手套，指尖轻按她后背的疤痕。
艾琳娜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道：\"你每次摸这里都像在检查标本。\"
\"别动。\"
\"疼。\"她突然说。
莫里斯的手顿住了。
\"哪里？\"
\"心里。\"艾琳娜翻过身，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肯娶我？\"
莫里斯抽回手，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
\"幻觉。你的神经系统还没完全恢复。\"
艾琳娜抓起枕头砸向他后背。
\"混蛋！\"
圣诞夜的宴会上，艾琳娜喝多了。
她穿着缀满水晶的深V礼服，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摇摇晃晃走向莫里斯，在众目睽睽之下跨坐到他腿上。
\"赌一百万。\"她指尖点着他的领带夹，\"如果我当众吻你，你会不会推开我？\"
周围的宾客倒吸一口凉气。
莫里斯面不改色地扶住她的腰，防止她摔下去。
\"你醉了。\"
\"回答我。\"
莫里斯突然摘下眼镜，捏住她的下巴。
\"赌注太低了。\"
下一秒，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了上去。
艾琳娜的睫毛剧烈颤抖，口红被他蹭得晕开，像朵糜烂的玫瑰。
当莫里斯松开她时，宴会厅鸦雀无声。
\"转账账号发我邮箱。\"他擦了擦嘴角，重新戴上眼镜，\"现在，从我腿上下去。\"
艾琳娜涨红着脸落荒而逃。
艾琳娜决定求婚的那天，纽约下了初雪。
她砸开莫里斯公寓的门，发梢还沾着雪花，手里攥着一枚从古董店淘来的维多利亚时期戒指。
\"跪下。\"她命令道。
莫里斯正在煮咖啡，连头都没回。
\"地板刚打过蜡。\"
\"莫里斯·高！\"艾琳娜把戒指拍在料理台上，\"是我在跟你求婚！\"
咖啡壶发出尖锐的鸣笛。
莫里斯关掉火，转身打量那枚古董戒指。
银质底座上镶着一颗有裂痕的钻石，像是从某件更昂贵的首饰上硬撬下来的。
\"偷的？\"
\"买的！\"艾琳娜咬牙切齿，\"花光了我五年的佣金！\"
莫里斯突然笑了。
他很少笑，眼角细纹舒展开时像冰河解冻。
\"你知道求婚应该用什么吗？\"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蓝丝绒盒子。
艾琳娜瞪大眼睛。
里面躺着一枚铂金钻戒，主石是罕见的蓝钻，周围环绕着碎钻拼成的六芒星纹样。
\"这是......\"
\"三年前订的。\"莫里斯取出戒指，\"等你的神经系统恢复。\"
艾琳娜的眼泪砸在料理台上。
\"所以......你早就......\"
\"闭嘴。\"莫里斯单膝跪地，握住她颤抖的手指，\"艾琳娜·吴，你愿意......\"
\"愿意！\"她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戒指盒掉在地上。
莫里斯被她撞得踉跄后退，后背抵在冰箱门上。
\"我还没问完。\"
\"不管是什么都愿意！\"艾琳娜胡乱吻着他的下巴，\"你早该拿出来的！混蛋！白痴！冷血动物......\"
莫里斯捏住她的后颈，用一个深吻堵住了她所有咒骂。
窗外，雪越下越大，覆盖了纽约所有的喧嚣与伤痕。
婚礼当天，艾琳娜穿着鱼尾婚纱，后背的疤痕被设计师巧妙的蕾丝遮盖。
莫里斯依旧西装笔挺，只是领带换成了她喜欢的暗红色。
裴傲青在敬酒时挑眉：\"我以为你会再折磨她几年。\"
莫里斯晃着香槟杯：\"实验室数据表明，长期应激反应会缩短血族混血种的寿命。\"
张鹭白轻笑：\"说人话？
莫里斯望向正在抢捧花的艾琳娜，她笑得像个得到全世界的孩子。
\"......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