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宋浩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说：“我这里有一份秘密账本！记录了这些年他通过锐力重工转移出去的所有资金流向！每一笔都清清楚楚！账本被我藏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沈风问：“东西在哪？”
“在……”
宋浩宇正要说出位置，眼睛下意识地往两人身后的大门看去。
意外忽然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宋浩宇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让他无法呼吸。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惨白转为青紫，额头上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不好！”
夜莺最先反应过来，她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去探宋浩宇的脉搏。
“脉搏正在消失！是急性心肌梗死的症状！”
沈风的脸色瞬间沉到了谷底。
心肌梗死？
在这个节骨眼上？
在零号办公室最高级别的安全屋里？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根本不是心肌梗死！
这是谋杀！
沈风最快反应过来，大喊：“立刻叫医疗组！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给我救回来！”
夜莺立刻通过耳麦联系总部汇报情况。
沈风蹲下身，死死地盯着宋浩宇痛苦极度扭曲的脸。
眼里除了濒死的恐惧，还有难以置信的绝望。
身体还在抽搐，但幅度越来越小。
他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抬起一只手颤抖着指向自己的胸口，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沈风将耳朵凑了过去。
他只听到了一个微弱到几乎无法分辨的音节。
“菲……士……”
说完这个词，宋浩宇的手臂重重地垂落，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呼吸。
从他发病到他离奇死亡，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秒。
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快得让人不寒而栗。
沈风站起身，眼神里是滔天的寒意。
好一个“工匠”！
好一个秦卫国！
他的手竟然能伸到零号办公室的“地宫”里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渗透了，这说明在零号办公室的内部或者是在能够接触到宋浩宇的人员当中有他的人！
这个认知比宋浩宇的死更让沈风感到心惊。
很快，地宫的门被打开，一支由国内顶尖专家组成的医疗团队提着各种急救设备冲了进来。
“立刻进行心脏复苏！上除颤仪！”
“肾上腺素准备！”
“快！快！快！”
沈风退到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宋浩宇已经死了。
就算能救回来，恐怕也只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植物人。
“工匠”这一招太毒了。
他不仅杀人灭口，还斩断了沈风最重要的线索。
更重要的是他用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向沈风发出了最直接的挑衅和示威——你的地盘，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想杀谁，谁就活不过下一秒。
你，沈风，又能奈我何？
“主任，”
夜莺走到沈风身边，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
“法医初步判断死因是突发性心肌梗死，但……太过离奇，他们需要立刻进行尸检。”
沈风只说了一个字：“查。”
“另外，”
夜莺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就在五分钟前，上面正式批准了成立‘联合调查组’的决议。组长是监察部的李冠民明天一早就要进驻我们零号办公室。”
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
唯一的证人，死了。
唯一的物证，账本下落不明。
而敌人已经拿着“尚方宝剑”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家门口。
所有的线索到这里都断了。
沈风陷入了自执掌零号办公室以来最被动，也是最危险的境地。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死死罩住，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反而越收越紧。
“飞士……”
沈风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宋浩宇临死前说出的那个词。
是飞士银行？
还是某个在飞士的联系人？
这会是破局的关键吗？
沈风盯着宋浩宇已经冰冷的尸体上。
秦卫国，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吗？
你错了。
你杀了他，反而让我……再无顾忌。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
凌晨四点，零号办公室灯火通明。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法医解剖室外，沈风已经在这里站了整整四个小时。
陈老陪在他的身边，一夜之间这位老人的头上又多了几缕白发。
“小风，去休息一下吧。”
“这里有我盯着。”
沈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之后，终于门开了。
法医组的组长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教授，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摇了摇头。
“沈主任，陈老。”
“死者宋浩宇的体内，没有发现任何已知毒物的残留。”
老教授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在场所有人的心沉了下去。
“但是，”
他话锋一转：“我们在他的心肌细胞里发现了一种极其特殊的生物活性酶。这种酶能够瞬间破坏心肌细胞的线性体结构，导致暴发性的心力衰竭，其症状和急性心肌梗死几乎一模一样。我们的设备甚至无法第一时间检测出来。”
“这种技术……”
老教授惊骇地说：“至少领先我们现在的主流生物技术十年以上。它不是毒，它更像加速基因突变。”
沈风吐出四个字：“一真计划。”
老教授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风：“您……您怎么知道？”
“果然是他们。”
沈风的拳头，在袖子里悄然握紧。
秦卫国，那个老谋深算的“工匠”，他不仅重启了“一真”计划中的超级项目，连其附属的生物基因工程也一并掌握在了手中！
这是一个何等庞大，何等恐怖的地下王国！
沈风问：“这种活性酶，有办法追踪来源吗？”
老教授摇了摇头，满是无奈：“对方的技术太高明了。这种酶在完成使命后会迅速自我分解，不留下一丝痕迹。如果不是我们逐个细胞进行分析，根本发现不了。”
“想追踪来源，难如登天。”
线索再一次断了。
“工匠”用一种近乎炫技的方式向沈风展示了他所掌握的力量，然后又将一切痕迹抹得干干净净。
“主任，”
夜莺快步走了过来，脸色同样难看。
“我们对地宫进行了最彻底的排查，包括所有的通风管道、水源、食物链……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们甚至对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所有接触过宋浩宇的人员进行了测谎和审查，也没有任何发现。”
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能随时在你心脏上插一刀的人。
这就是他们现在所要面对的敌人。
“我知道了。”
沈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越是愤怒，就越是冷静。
他转身朝着指挥中心走去。
“小风，你要去哪？”陈老连忙跟上。
“去找账本。”
“可宋浩宇已经死了，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飞士’，这要怎么找？”
“人会死，但东西不会。”
沈风走到全息屏幕前，调出了宋浩宇所有的个人资料。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到他死亡的前一秒。
他的家庭、履历、升迁、出国记录、兴趣爱好、消费习惯……所有的一切都以数据的形式呈现在屏幕上。
沈风忽然问：“老师，您说一个极度怕死又贪婪的人，会把能救自己命又能让自己万劫不复的东西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