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面前的这位长发少年给予了他们一些食物并给他们补充了水，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也同样热情相待。
但……
“你们是外面来的？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你们的衣服好酷啊！不过我的衣服也不错。”
“你们来多久了？热不热？还要不要吃点别的？我这里虽然没什么特别好的东西，招待你们还是可以的！”
而这些，仅仅只是五分钟之内的对话。
少年的话像连珠炮一样砸出来，程曜和丹轮刚张嘴想要回答，就被下一个问题给堵了回去。
连回答第一个问题都来不及，两个人彻底放空大脑，感叹面前这人的语言流畅，思维之活跃。
“那个，等一下。”程曜终于还是没忍住，打断了少年喋喋不休的发言。
“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而且我们才刚进来，对这里也不了解。”
少年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拍脑袋。
“哎呀，你看我，太兴奋了。”少年理了下自己已经支离破碎的衣服，尽管如此，他的眼中闪着兴奋地光芒。
“我叫长岁，你们喊我阿岁就好啦。”长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但这自来熟的样子着实让两个人有些不知所措。
“长岁兄既然出现在这里，难道，长岁兄是长孙家的人？”程曜看着长岁那乞丐装扮，依稀能从上面窥见是古代的服饰。
再从得到的消息来看，如果排除掉过去有别的入道者进入渊蚀，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这个人，就是长孙家百年前的幸存者。
长孙长岁脸上浮现出惊喜的表情，他像一只大狗一样，如果身后有尾巴都要甩起来了。
“程曜兄弟真是聪慧过人！是的，我的确是来自长孙家。”随后，长孙长岁看着两人，眼里带上了点希冀。
“请问，是我父亲派遣二位前来的吗？还有别的增援吗？”
两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了一个猜想。
“我们的确收到了前来镇压渊蚀的命令。”
长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低下头深吸几口气，似乎激动的快跳起来了。
“我就知道！阿爹阿娘肯定不会放弃我们！我就说支援一定会来的吧！”
看见长岁开心成这样，程曜心中难免升起一丝不忍。
几百年过去，哪怕领域内外有时间差，想必长岁也在这里面度过了漫长的时光。
如果让他知道他们两人并不是长岁想等来的援军，而是百年后偶然发现渊蚀的探路者。
他不敢想对长岁的打击有多大。
“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人吗？”程曜打量四周，似乎除了长岁以外，没见到有其他人。
长岁的表情僵住，随后僵硬的看着地面。
“他们……都在领域里有自己的事要干。”
是收集情报吗？
程曜暗暗想着，但这里除了明显有长岁一个人的活动痕迹外，没有第二个人。
难道他们离开了这座森林，寻找别的突破口吗。
还没来得及接着想，长岁忽然神色一凛，喊道。
“找掩体！”同时，长岁的手拉住两人，用一种极快的速度把他们拉向了一处树洞。
那是整座森林最庞大的树木，其枝叶几乎能覆盖住整个森林。
“怎么回事？”程曜有些不明所以，直到抬头看见那天上的旋涡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直到黑色的灵力实体化，变作黑色的陨石砸向森林，即便隔得远都能隐约听见陨石下落时的声音。
长岁身上的灵力也瞬间爆发，在那一瞬间甚至达到了半仙级。
巨树的枝叶晃动，一道浅色的屏障在顶部生成，硬生生扛下了那些陨石的攻击。
“轰……”
“轰……”
森林被砸的宛如地震一般，程曜一个没站稳，重重摔在地上。
丹轮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在一瞬间找到支撑点站稳，但在颠簸中还是选择了蹲下稳住重心。
他们没一个人敢开口，生怕一个颠簸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
直到晃动逐渐平稳，长岁才终于跌坐在地上，浑身被汗水浸透。
他的力量逐渐散开，被树根吸收，树洞里只剩下几人的心跳声和长岁的喘息声。
“刚刚那是……渊蚀？”程曜的声音都有点抖，这就是能媲美半仙级别的恶鬼吗。
如果刚刚那些陨石没有长岁挡下，光是第一颗陨石砸下来他都得立马翘辫子。
“真可怕……光是远程攻击就有这种实力。”丹轮不禁感叹道。
但最让他在意的，还是长岁的防守方式。
是什么秘法能让他在一瞬间将自身实力提升到半仙级别？他不是没见过瞬间提升实力的道具，但副作用都很大。
像是瞬间吸走生命力，让人以后都只能当个残废的比比皆是。
除非……
丹轮的眼神变得凌厉，他死死地盯着长岁的背影。
但长岁在缓过来后站起了身，露出了他们熟悉的笑容。
“你们饿了吧，我给你们拿点吃的。”
长岁爬树去摘果子，程曜和丹轮则站在树下看着他摘取大树上的红果子。
“太奇怪了。”程曜点着下巴，皱起眉。
“你也这么觉得？”丹轮有些意外的看着程曜，随后又看向长岁的方向。
“长岁兄的说话方式，显然是在隐瞒什么。如果他的族人全部外出搜集情报，不可能完全不回来。而且如果渊蚀的攻击范围在领域内的任何地方，躲在这里显然才是最安全的。”
程曜的推论倒是和丹轮不谋而合，“长岁或许隐瞒的，就是他族人的去向，以及生死。”
月泠也抬头看着树上朝他们招手的少年，锻星则趴在程曜的头顶。
“丹家的小子说的没错。那个长岁，隐瞒的东西可不简单。”
“迅速提升实力，且对自身的副作用不大的办法只有一个。”丹轮的语气冷了下去，像是要将那名笑容灿烂的少年看穿。
“便是以血亲为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