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蛇劈在沙地上的烟尘还未散尽，陈默的追击已然展开。
他的身形如电，脚尖在焦黑的沙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右手成掌，掌缘凝聚着一层淡淡的雷光，带着 “滋滋” 的轻响，直取林渊的后心。
这一掌没有留任何余地，显然是想趁着林渊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彻底分出胜负。
林渊此时正挣扎着想要站起，左臂的焦痕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每动一下都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切割肌肉。耳边的幻听虽然消失了，但残留的嗡鸣还在不断冲击着他的耳膜，让他头晕目眩，视线都有些模糊。
他能感觉到身后凌厉的掌风，却根本来不及做出完整的防御动作，只能凭借本能，将身体向左侧一拧。
“嗤啦 ——”
掌风擦着他的后背掠过，带起的电流瞬间击穿了他的黑色制服，在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焦痕。一股强烈的麻痹感顺着脊椎蔓延开来，让他的动作再次一滞。
完了。
这是林渊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陈默的嘴角已经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冷笑，掌风再次递出，距离林渊的后心只有寸许之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
“停手！”
一声厉喝如同炸雷般在训练场上响起。
刀疤教官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脸色阴沉地盯着场内，手中的鞭子 “啪” 地一声抽在地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印记。
“时间到！” 刀疤教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次实战对练，平局！”
“什么？”
陈默的动作猛地一顿，难以置信地看向刀疤教官，掌风距离林渊的后心只有毫厘之差，却不得不硬生生收了回来。雷光在他掌心炸开，灼得他指尖发麻。
“教官，我马上就能……”
“我说，时间到。” 刀疤教官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规则就是规则，难道你想违抗？”
陈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不甘地收回了手掌，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知道，刀疤教官说一不二，再争辩也无济于事。
周围的预备役们也是一片哗然。
“平局？这怎么能是平局？林渊明明已经快撑不住了！”
“就是啊，陈默明明占尽上风，再给一秒钟就能分出胜负了！”
“我看是教官偏心，故意给那个野生觉醒者留面子吧……”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大多是明监派系的弟子在替陈默抱不平。
林渊靠在木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的焦痕传来阵阵灼痛，但他却像是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知道，自己刚才确实输了，若非时间刚好到点，现在恐怕已经倒下了。
陈默转过身，目光死死地盯着林渊，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疑惑。他走到林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头紧锁，像是在审视一件充满疑点的物品。
“你状态不对。” 陈默的声音很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不仅仅是体力不支那么简单。”
他能感觉到，林渊身上除了疲惫和伤势之外，还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像是…… 被什么东西侵蚀了一样。这种气息很淡，若非他天生灵体对阴邪之物敏感，根本察觉不到。
林渊抬起头，迎上陈默的目光。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左臂还在不断渗血，但眼神却很平静，没有回应陈默的话。
有些事情，不能说。
陈默见林渊不答，眼中的疑惑更浓，但也没有再追问。他深深地看了林渊一眼，像是要将他的样子刻在脑海里，然后转身，一言不发地向训练场边缘走去。白色的制服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背影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色。
林渊看着他的背影，缓缓闭上眼睛，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稳。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股阴冷的污染气息已经攀升到了顶峰，达到了那个危险的临界点 ——30%。
耳边的嗡鸣虽然消失了，但那股心悸的感觉却更加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随时可能冲破他的控制。
“必须尽快找到压制污染的方法。” 林渊在心中暗暗说道。
刀疤教官走到林渊面前，看了看他手臂上的伤势，又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眉头皱了皱，丢下一个小瓷瓶：“这是伤药，回去好好处理一下。下次实战，可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林渊一个人站在原地。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平息，预备役们陆续离开，训练场很快变得空旷起来。
林渊拿起地上的瓷瓶，拧开盖子，一股清凉的药香扑鼻而来。他没有立刻使用，而是扶着木桩，踉跄着向宿舍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左臂和后背的疼痛不断提醒着他刚才的惊险，而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污染气息，则在无声地警告着他 —— 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但林渊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握着药瓶的手也越来越紧。
他必须变强，强到足以对抗任何威胁，包括体内的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