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明天见
龙儒端着杯子站到了肖战波的身侧，缓缓地呷了一口，半晌才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其实家族越多，问题就越多，正所谓创业容易守业难，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肖先生，有些话我不能说，希望你能体谅我。”
肖战波笑了笑，忽然道：“龙泉这个人这么样？”
龙儒又是一阵沉默才道：“如果仅仅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说，果断干练，龙家在他的手里绝对会得到发扬光大，只是……”
“只是什么？”肖战波反问道。
“只是，一个家族有一个家族的传承，总有一些需要遵守的东西，如果走上歪路，龙家虽然能发扬壮大，却是违背了老祖宗的教诲，那与无存何异？”
说到这里，龙儒的心情似乎有些激荡，声音也略略提高了一些：“而且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偷袭族长，还使得族长身受重伤，几乎残废，他就是大逆不道。唉，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也想不到会变得这么狼心狗肺。”
“族长见我的意思，你应该知道吧？”
龙儒苦笑了一声，道：“你指的是龙武？说实话，他是龙家的最后一条根了，不行也得行，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毕竟族长有愧于他。”
肖战波没有再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龙家这个神秘的庞然大物仍然存在，只是已经不在老族长的掌控之下了，或者说已经易主，那么大的一个势力现在只剩下这么几个人，加起来恐怕也不足五十人吧，几乎是精英尽失，还有什么资本能够重新崛起呢？
见肖战波不说话，龙儒道：“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其实那是族长不忍心下手，否则以龙泉的本事根本走不出去。”
肖战波笑了笑，对于龙儒色厉内茬的话，他未置可否，只是道：“你们的行踪应该不是太隐秘，如果龙泉想赶尽杀绝的话，恐怕不能这么消停。”
龙儒正要说话，忽然听到里面龙武的声音大声道：“凭什么？不要以为龙家是我的骄傲，恰恰相反，那只是我的耻辱，我甚至以我姓龙武为耻，如果不是带着妈妈的希望，你以为我想踏上龙家半步？”
族长的声音道：“小武，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无论你心里怎么想，你的骨子里都流着龙家的血液，那就注定着你要承担起应有的责任来。”
龙武冷笑道：“这个时候想到我了？早干嘛去了？对于我来说，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姓而已，没有任何的特别，所以收起你那一套来。”
族长沉默了一下，才道：“小武，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龙家也对不起你，你以为我不想念你们吗，只是我身为族长，就必须要放弃一些，希望你能够明白，并不是哪一个人都能够随随便便承担起这个责任的。”
龙武不为所动，不过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淡淡道：“你那个宝贝儿子呢？他不也是流着你的血脉吗？怎么会这么大逆不道？”
族长的声音又低了下来，几乎不可闻，龙儒苦笑道：“肖先生，希望你不要笑话。”
“我理解。”肖战波淡淡地撂下这句话便没有再多说。其实之所以问这么多，并不是他对龙家有什么好奇心，只是因为这件事情与刺天有点联系，而到目前为止，龙儒并没有提到刺天半个字，如果说他不清楚刺天，显然不可能，那么就是过程不足为外人道，尽管族长拜托肖战波了一些事情，但是肖战波并没有应承下来，能跟他说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肖先生，你希望小武挑起这个担子吗？”龙儒忽然问道。
肖战波笑了笑：“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我不是他，所以我没有答案。”
龙儒又道：“如果是你，你会有什么样的选择？”
肖战波笑着道：“没有这样的假设。”
气氛忽然间沉默了下来，只能听到海浪的呼呼声。肖战波向下看去，那些龙族的子弟个个神情紧绷，一脸沉重，这些是龙族的精英吗？
肖战波把目光投向远处的黑暗，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需要想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多到他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去想。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肖战波忽然听到龙武在他的身后道：“肖哥。”
肖战波转过头，龙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龙武神情复杂地站在他的身后。
肖战波微笑道：“你决定了没有？”
龙武有些失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要着急，遇到这种事情，难以抉择是很正常的，无论你作出何种选择，我都支持你。”肖战波一脸真诚地道。
“谢谢肖哥，今晚我们要在船上住一晚，你有没有意见？”
肖战波笑了起来：“我在很多地方都睡过觉，游艇上还是第一次。”
龙武勉强笑了一声，道：“那明天见。”
肖战波并没有很早睡，在龙儒的引领下，他住进了游艇中的一间屋子里，里面的装修很是奢华，房间里并不是肖战波一个人，族长也在，很抱歉地道：“肖先生，老朽来访，希望没有影响到你休息。”
肖战波道：“我没有早睡的习惯。”
族长微微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道：“人老了，话也就多了，有些话我不能跟别人说，尤其是族里的人，哪怕是龙儒这个跟我一起长大的管家也不行。”
“我理解。”肖战波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根道，“要不要来一根？”
“戒了很久了。”族长嘴上这么说，手却是接了过来，道，“不过我也没有多少日子了，还戒什么？”
说着已经点燃了烟，猛吸了一口，呛得连连咳嗽：“这味道，久违了。”
肖战波瞅了一眼他的腿道：“你的腿怎么样？”
“如果小武能够接受我，就是全断了也无所谓。”族长吐出一口烟雾道，“该说的，白天都跟你说过了，现在我要跟你详细说说族里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