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蒙。
许是快要下雨了，天空中看不见月亮，也看不见星星，天色昏暗极了。
赫连辞避开宫人，悄然在御花园的凉亭坐下，浑身气息依旧凌冽，却多了几分萧瑟。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用替身宠幸后妃，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皇位尚且不稳，太后一心想让安王取代自己，自己又且能被眼前虚幻美色所迷，不如根本就不碰女色。
自己心中对此早有了决断，可为什么这一次觉得这样心神不宁？
赫连辞眉头紧皱，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敢让自己情绪外泄。
他忍不住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可是，他一闭眼，眼前便不由想到在那清欢殿里，熏香阵阵，姜颜若那白皙嫩滑的皮肤上，会有人碰触而留下印记……
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想要摧毁一切的冲动。
眼眸陡然睁开，眸光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与杀意。
即便只是想象那个画面，他都觉得难以接受。
甚至觉得有些恐慌，又像是有一只手骤然捏紧了他的心脏，捏住了他的命脉一样。
为什么他会对姜颜若这般在意？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长相样貌，连自己都被迷了心智？
赫连辞找不到答案，而自己也忍不住起身。
像是不受控制的下意识反应。
他立刻往清欢殿跑去，似乎只要自己赶过去的速度够快，就能阻止那要发生的一切。
可是赫连辞心里也清楚的明白，这已经是来不及了。
距离他出清欢殿时间已经不短了，这样的时间足够让事情变得无法逆转。
赫连辞最后在清欢殿外停下脚步。
看着殿内透出的烛光，赫连辞有些恍惚，而他的脚像是生在地上了一样，无法再前进或后退任何一步。
冷风吹来，似乎将他的心脏也吹得空荡荡的。
像是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骤然失去。
*
暗影醒来的时候，大脑一片混沌。
还未等他彻底清醒，眼前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然后再次陷入更深刻的混沌。
苏娆月好不容易才等到暗影醒来，立刻就开始施展她的催眠术。
“你叫什么名字？”苏娆月问道。
催眠术给别人编造记忆，首先就要知道对方的姓名为先。
“我叫暗影。”暗影目光呆滞，听到问题之后，就本能的回答。
“暗影，你要记住……今日赫连辞封姜颜若为姜妃，晚膳时他入了清欢殿，借机迷晕姜颜若。而随后，你遵照赫连辞的吩咐，与姜颜若共赴云雨，有了夫妻之实……”
苏娆月淡漠的说着这些话，而随着话音落下，暗影的脑海里有对应的图像正在凝结。
孟婆汤让暗影的记忆有了空缺，但是苏娆月的催眠术又编造对应的情景，将孟婆汤造成的记忆空缺一点点补上。
催眠也是一件极为消耗心神的事情。
若是苏娆月用自己的身体，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她现在借用姜颜若的身体，力量不足，不一会面色就变得有些发白。
不过好在也不麻烦，所以很快苏娆月就把暗影的记忆填补完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