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有些傲慢，穿过了觥筹交错的晚宴。
今天是白老太太七十大寿，来的人自然不少。大厅里已经被布置成了欧式小型舞会场地，政商名流三三两两交谈着。
有人发现他来了，就戳了戳旁边的人，接着旁边的人再朝着旁边的人轻语几句。没多久，整个大厅的人都知道他来了。
白先生从不带女伴，今天怎么领来这么个四六不靠谱的人。
“怕是和老太太置气呢。”有人悄悄说。
“怎么？”
“老太太心偏的厉害。”
“哼，偏的再厉害又能怎么样，白家还不是靠着白烨打理。”
“许就不想用他了呢。”
窃窃私语得人很多，却没人敢当面说出来。
就像白先生是私生子。是整个这A市市民都知道的豪门辛秘。既然是辛秘，却被传的人尽皆知，这其中自然有许多不可言说。
过了大厅白先生手就抽出去了，欧歌也不强求，乐乐呵呵跟着白先生上了二楼。在走廊尽头停住，白先生敲了敲门。
没一会一个中年男人开了门。男人身材适中，带着金边眼镜，面向敦厚，很斯文，见着白先生露出一点笑容：“你来了，母亲正说起你呢。”
白先生微微点头叫到：“二叔。”
白先生父辈兄弟三人，白子伯是老大，也是白先生父亲。老二白子季，老三白子季叔。都不是经商的料，白先生早早就很子有天赋，白老爷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的。
两人刚想进去，男人却拦住了欧歌：“母亲说，不相干的人就不要见了。”
白先生坚持：“二叔说笑，她是我妻子。”
“年轻人分分合合，不急一时。”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说出的话刺耳难听。
欧歌暴脾气：“二叔，您是不是换了好几任老婆了？”
白子季这才正眼看她：“欧小姐，别生气。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光景。”
欧歌轻笑：“二叔说的是，指不定二叔就断子绝孙了呢。”
白子季这才变了脸色。
欧歌心底不屑：“战五渣，跟我玩。”抬起头颇为期待看着白先生。欧歌不知道自己和摇着尾巴求表扬的怪兽别无二致。
白先生嘴角噙着笑，就像湖面里露珠落下时的涟漪，稍纵即逝：“不要放肆。”
欧歌眉眼瞬间耷拉下来，白先生突然觉得回老宅并没有那么令人不快了：“麻烦二叔同奶奶说，我带着新婚妻子回来了。”
欧歌听见白先生这么说，本来想绷着脸，可怎么就绷不住，眼睛里都是笑。
白子季还没出声，里面老太太发声了：“那就带来看看。”
桌上宣纸铺开，老太太弯着腰沾了沾新墨，古来稀三个大字，一挥而就，气势磅礴，如高山日落，海水生平。
“奶奶。”白先生喊人。
老太太这才抬起头，用近乎严苛的眼光看向欧歌：“你是周潇的女儿吧。”
欧歌觉得那种目光像针扎一样刺在她身上，几乎逼得她不知所措：“是。”
老太太问白先生：“你知道么？”
白先生说：“知道。”
“我想你也知道，白家三代五将，居然娶了一个荡妇和杀人犯的女儿做媳妇。白烨，你出息了。”老太太是带着笑的，她这个年纪，经历了起起伏伏已经发不起火了。她甚至没有再看欧歌第二眼，那种刻在骨子里的轻蔑，风轻云淡，刻骨铭心。
白先生一直很平静：“爷爷说过，没人需要为他的出生而负责。”
勃然大怒，老太太没有动，可每一根头发丝都透出滔天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