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总是一副波澜不惊，游刃有余的样子。
此时地疲惫就格外惊心动魄。
欧歌有些手足无措，叫道：白先生。”
白先生靠在后座，掏出烟夹在手上，并不点。苍白修长的手指，像一件艺术品。
漂亮的眉眼间带着一点落寞：“欧歌，谁死在谁手上对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死。你明白么？”
欧歌连忙点头。
“那你在怕什么？”白先生问她。
欧歌黑漆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白先生，想要在白先生脸上找一点点蛛丝马迹，怕他知道自己心底最害怕的东西。
可是白先生滴水不漏。
欧歌抬起头直勾勾盯着白先生：“我总做噩梦，章兆辉来找我。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站在那里，阴森森的看着我。无论我之前有多么美好的梦境，可是他下一秒就会出现。”
白先生噗地笑出声来。
欧歌恼羞成怒，脸都涨红了。
她想过无数种白先生的反应，可怎么都不会想到白先生会是这样！
扑上去就要咬白先生，白先生捏住她的下巴，嘴角还带着笑意：“你是属狗的么。”
欧歌被这样的白先生迷得不要不要，张嘴就学狗叫：“汪！汪！汪！”
白先生很坏心说：“怎么办，我还是很讨厌狗。”
“喵~“
生而为人，欧歌会七八种外语。
白先生如果不喜欢猫，她还会鸡，羊，牛，马。
总要让白先生满意。
白先生本来一肚子烦心事，都被欧歌逗没了。摸着欧歌耳朵，白先生笑道：“小骗子，你骗谁呢。”
欧歌张口结舌，有点郁闷：“很明显么？”
白先生道：“你说谎话时候总会稍稍前倾着身体，特别真诚的看着人。”
“我以为会增加取信别人的几率。”
白先生不急不缓，教训她：“欲速而不达。人在说谎时候是会不敢看别人眼睛，可是你却连眨眼都忘记了。不能说明你说的话是真的，而是迫切希望别人把你的话当真。”
“什么都瞒不过白先生。”
“你怕什么？”白先生问。
过了许久欧歌才小声说：“我怕我会成为下一个欧清。”
欧歌苦笑：“我和别人不一样的白先生。别人不可能一出手就下杀手。”
“可我敢。我甚至.......没有太多感觉。”
白先生听得很认真，欧歌咽了咽口水。
“别人看到血都很怕，可是我看到血会很兴奋。我上初中时候有小混混来我们学校找麻烦，拿着刀要钱。别的学生都乖乖给了，可是我偏不。一把就抓住了刀，小混混看见血就软了，我却更兴奋，扬起拳头把他们打走了。”
欧歌伸出手，手上有一道很浅很浅的疤痕：“也是那次，学校里没人敢惹我了。”
这种恐惧从她知道自己父亲是杀人犯时候开始，从发现自己与别人不同时开始，当她杀了章兆辉一点都不觉得怕时候，上升到了极点。
白先生白玉一样手握住欧歌右手，问她：“那又怎样？”
欧歌咬着嘴唇问白先生：“你不怕么，我可能是天生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