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归璨晃了晃手上的茶杯：“要不要再来一杯？”
狐狸和人般站立起来，双手叉腰道：“混蛋…”
周归璨背后，李巾然一脸尴尬的看着露出脑袋看着发怒的狐狸。
不过——
“大狐狸原来你是母的啊…”
李巾然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好奇和惊讶。
大狐狸是母的，怎么说话声音和男的一样。
“你往哪看啊喂！”狐狸脸上的愤怒很快就化作窘迫。
再次强调，动物可以做出很多表情。
近日喂猫的我深有体会。
况且还是成仙的狐狸呢，表情更丰富（滑稽脸）
“还不是你师父害的…”提到这个话题，狐狸的声音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师父？”捂着茶杯的女孩抬起头，看着周归璨。
“师父莫非你和大狐狸…”
然后，李巾然的脑袋就挨了一…哦不对，是两下爆栗。
“你平时到底和你徒弟说些什么东西啊！”狐狸的声音又一下子提高了几度，表情有些扭曲。
“聒噪！都是她自个从书里学来的！”周归璨觉得有些场面变扭，一边捂住李巾然的嘴一边解释着。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混蛋！”狐狸大声抵抗道。
“你以为你是怎么逃到藏书阁不被发现那么多年的？”周归璨也是不让一步，作为本书的两个中立人物，他俩着实有些委屈。
等等，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们这头狐狸的名字？
“你以为你那些阴阳家的道术是谁给你的！”
“死阴阳狐…”
“老不死的东西…”
面对一人一狐的争吵，李巾然无奈地拉拉周归璨的衣角，又戳戳狐狸。
主要是她快被周归璨闷死了。
十分钟后，重新烧了一壶茶水的李巾然头上顶着两个包，小心翼翼地将茶水给周归璨倒上。
她又转了个边，茶壶口对着狐狸。
“你把它拿走！我不要！”炸毛的半吊子地仙连忙说道。
“喔…好吧。”像是忽然懂了什么，李巾然缓缓转过头，眼睛迷了起来。
“师父你是不是对大狐狸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没有。”
“他有！”
将被周归璨随意放在茶桌上，已经晾了一个章节多的道书拿了起来，李巾然继续道。
“对了，大狐狸你有名字吗。”
“涂山，余歌。”狐狸忽然冷静了下来，宛若幻影，李巾然的脑中一头九面九尾的狐狸闪过。
“涂山，大禹的妻子涂山氏女娇嘛？”李巾然看过《淮南子》记得当中有一段就是描述女娇的。
“禹治洪水，凿轘辕开，谓与涂山氏曰：'欲饷，闻鼓声乃去。'禹跳石，误中鼓，涂山氏往，见禹化为熊，惭而去。至嵩山脚下化为石，禹曰：'归我子！'石破北方而启生。“
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要翻译的自己去搜狗。
“你这小丫头倒是比你师父看着舒服多了。”余歌从太师椅上跳下，然后刚好被周归璨丢出的杯盖绊倒，动作连串得好像是直接从太师椅上滚下来一样。
而这时，李巾然也无暇关他们的斗嘴，翻开了道书。
然后——
瞬间，藏书阁的整栋楼身发出崩塌的悲鸣。层层裂痕随着如同厉鬼的尖啸中从李巾然脚下朝四方崩裂开来。
宛若一把利刃，在一息未束之时便将设在藏书阁内所有的机关与结界通通斩碎。
在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突然爆发而出的能量将在场所有的生命都吞没。
如同黑洞一般的能量在吞噬完整栋藏书阁后，范围继而变大。
这一次是整座龙虎山。
仅仅是李巾然翻开书页的那一瞬，一切就无法改变。
但见这时——
周归璨一壶茶水泼到李巾然脸上，将她从魔怔中惊醒。
不然你们以为呢，我是把魔禁里的魔导书连带着黑暗圣经搬过来给李巾然了吗。
心有余悸的李巾然后退几步，撞到太师椅，跌倒在地。
“她是看到你以前那股龊样了吗？”余歌瞟了眼翻开的道书。
那里什么都没有，经过长久年岁的洗礼，纸张已经变得烂黄一片。
“你看得见？”余歌能感受得到李巾然身上的气息就好比马达多按了两个的方程式赛车一样。
形象一点，古代练功练得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白痴知道吧。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看得见，你看不见？”周归璨显得异常平静，甚至没有去扶李巾然。
“切，我是学仙法的，况且这些道法我拿来的时候都已经看过了，没意思。”余歌不屑道。
破妄虚式。
周归璨放在道书最前面，为了防止哪天这本书落到龙虎山他人手中而设下的一道保险。
好比手雷被拉开保险丝的那三秒，用以做出最后的反应。
承载了五门道心魔禁术，阴阳家七星断魂，判家生死铡。
还有最后作为同归于尽的道术，龙虎山阳五雷的顶法。
劫神雷。
（这名字我笑了半天，但实在没办法。）
这么多门道法，光是其中阴阳家的七星断魂都够一个资质优尚的道徒琢磨个七八年。
可能看到这，你们对于这本如同脚本bug一般的道书不太了解。
这样说。
判家之术整个华夏之内只有三条分支。
本家在华北的李家，掌握所有的判术，为道教与佛门之间名气大盛的一族。
崇仙的杜门，其开创人为判家家主认的干儿子。
这个便宜干儿子从李家那里学来了几个颇为威力且最为关键的判术。
在蜃界中被莫秋慈刷新世界观的杜子绝，还有被席酆打飞智齿的陈须言，他们所学的都是判术。
而第三，就是华中地带，行踪和门派最为隐蔽的宋门。
此分支的掌门人是三大分支中唯一一名女性。
宋贯卿。
其所学之术据说甚至有判家所有存量那么多，并且华南道门的阴阳家与华东的虎派龙门都曾向整个华夏发出过警告。
那么多道派，惹谁都不要惹宋门这个女的，如果真有招惹，阎王来了都救不了你。
关于宋贯卿实力到底如何，有各种说法，但这也是后文。
不过放眼判家三大分支，奇术各异，无论哪一门派，倘若问他们判家之内最为凶险的判术是什么。
答案只会是这生死铡。
一铡凡人猛兽，二铡妖魔鬼怪。
三铡漫天神魔。
光是这两门秘法，就已然成为阴阳家与判家引以为傲的道术
而现如今，融合了八门绝技的道书价值珍贵可想而知。
藏书阁内，李巾然歪倒在太师椅旁，眼神空洞。
却从魔怔中苏醒，却又仿佛还身在魔怔中。
她看到的景象是破妄带给她最为客观直接的后果。
这八门道法，饶是活了百年之久的周归璨都只学会三门。
李巾然，将是他倾尽所有的一次豪赌。
“对了，老狐狸。”周归璨将茶壶端起，将自己眼前的茶杯灌满，轻轻啜了一口。
“你有没有空，教这个小丫头一些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