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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许家垃圾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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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城西边一条略显狭窄的街道上,小婷和蓝潇潇正一前一后地走着。小婷迈着轻快的步伐在前面带路,蓝潇潇则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手紧紧捂着鼻子,仿佛前方有什么难以忍受的气味。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一处巷子口。只见院子当中杂乱无章地堆积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旧木板、破竹筐、废弃的农具,还有些不知用途的杂物,横七竖八地堆放着,简直毫无章法。小婷见状,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赶忙转头对蓝潇潇说道:“夫人,这里就是我家了。您也看到了,这巷子里东西实在太多,都没怎么好好规整,有点乱。您先稍微等一下哈,我这就收拾出一条路来,保证不耽误您进去。”说着,她便快步走进院子,开始动手整理起来,时不时还抬起头,略带歉意地看蓝潇潇一眼。

蓝潇潇站在院门口,秀眉紧紧皱在一起,仿佛两弯纠结的柳叶。她的脸上还严严实实地罩着一个面纱,那面纱轻薄,却好似藏着无尽的秘密。实在是没办法,昨天遭受的殴打太过惨烈,直至此刻,脸上的肿胀依然没有消退,高高肿起的地方泛着青紫色,看着就让人心疼。

蓝潇潇着实没有料到小婷办事的速度竟如此之快。她原本只是将事情托付给小婷,想着即便顺利,也得花费些时日才能办妥。可谁能想到,仅仅一个晚上,小婷就把事情解决得妥妥当当。当蓝潇潇从朱高煦的住处回到自己的居所时,小婷已然等候多时。

在蓝潇潇心里,当下时间简直比金钱还要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沙漏中飞速流逝的细沙,容不得半点浪费。所以即便困乏如潮水般一阵阵地向她涌来,身体仿佛被抽去了力气,脑袋也昏昏沉沉,可她丝毫没有睡觉的兴致。她强打起精神,简单向小婷询问了几句事情的经过,便立刻亲自出门了。

况且,这件事她必须亲自出马。城主府向来守卫森严,犹如一座密不透风的堡垒,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各种麻烦。要是蓝潇潇让丫鬟带着陌生男子进入府中,那影响可就太坏了,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说不定还会惹出一堆事端来。而且,在她身边,除了小婷,实在没有其他能用得上的人了。如今小婷给她介绍了新的手下,她自然要亲自去瞧瞧,看看这人到底合不合适。能力暂且放到一边,首要的是这人对自己不能怀有坏心思,毕竟人心隔肚皮,只有亲自考察过,她才能稍稍放心。

然而,让蓝潇潇始料未及的是,小婷的家竟在如此偏僻的地方,这里几乎已处于城西的边缘地带,仿佛被城市遗忘的角落。这还并非最糟糕的,关键是周遭环境之差,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在新城生活许久的蓝潇潇,从未见过这般脏乱的场景。

放眼望去,整个巷子中总共住着六户人家,可几乎每一家的大门口都像小山似的堆积着大量垃圾。那些垃圾散发着阵阵腐臭,混杂着各种奇怪的味道,在空气中肆意弥漫。果皮、菜叶、破旧的杂物等乱七八糟地堆叠在一起,引得苍蝇嗡嗡乱飞,仿佛这里是它们的乐园。

蓝潇潇下意识地紧紧捂住鼻子,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脸上满是嫌恶,却又强忍着没有发作。小婷看到蓝潇潇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尴尬。毕竟,即便对这里习以为常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家这条巷子实在是有些臭不可闻,熏得人直想逃离。

小婷一边吃力地将挡在脚边的一大捆塑料瓶费劲地搬到一旁,动作稍显笨拙,额头上也因为用力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一边忙活着,一边满是歉意地朝蓝潇潇说道:“夫人,真是对不住,让您受委屈了。您也晓得,这些人啊,就是些刁民。即便来到咱这大城市,那骨子里的小毛病还是改不掉,一点儿都不自觉,垃圾随手就丢在巷子里,完全没有环保意识。我们都劝过他们好几回了,可根本就不听,照旧我行我素的。”

小婷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眼睛里仿佛还燃烧着些许怒火,像是对那些随意丢垃圾的人充满了无奈与不满。她这般表现,分明是想先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让人觉得这巷子脏乱差跟她毫无关系。

其实主要是她压根儿没想到蓝潇潇会亲自跟着她到这儿来。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她肯定会提前把这儿打扫一下。

“我说小婷,你可算回来了!”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嗓音,“再跟你说一遍,你们家的垃圾赶紧统统都撤出去!这巷子里又不是只住你们一家,都被你们搞得臭气熏天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哪怕你伺候的是八夫人,我也照去官府举报不误!”

小婷才刚跟蓝潇潇解释了一句,就听到“吱呀”一声,巷子中第一家的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名妇人从门后现身,她一眼便看到了蓝潇潇,微微一愣。蓝潇潇身姿婀娜,气质出众,即便脸上蒙着面纱,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依旧扑面而来,让人一眼就能感觉到她绝非寻常人物,妇人因此而感到惊讶,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下一秒,妇人的目光落在小婷身上,脸色瞬间一沉,嘴角耷拉下来,眼神中满是不满与警告。

小婷的脸色瞬间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可怕。她心里暗自恼火,这牛婶可不就是故意给自己拆台嘛!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下意识地侧目,小心翼翼地偷看了蓝潇潇一眼。只见蓝潇潇正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望着自己,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内心的小九九,小婷顿时觉得有些心虚,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脸也微微有些发烫。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她双手叉腰,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对着牛婶不满地吐槽起来:“牛婶,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搞得这么不近人情呢?我家那些东西真的就只是暂时存放几天而已,之前不都跟你说了嘛,马上就会拿走的。你至于这么紧追着一直催促,没完没了的吗?”小婷一边说,一边还故意翻了个白眼,试图在气势上压倒牛婶。

牛婶一听小婷这话,脾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哪还顾得上给小婷留什么面子,直接破口大骂起来:“马上拿走个屁!这话你们都说了多久啦?自打你走了狗屎运,成了八夫人的丫鬟之后,就开始这么说了。怎么着,有了八夫人这个靠山,就觉得这条巷子是你们家开的啦?天天把垃圾堆得满巷子都是,你们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啊?之前大家看在邻里邻居的份上,想着你们好不容易找了条发财的门道,也就没跟你们计较。可你们倒好,越来越过分!你那两个哥哥,我都懒得搭理,就觉得你还算是个明事理的人。我最后再说一次,要是你们还不赶紧把这些东西弄走,我现在就去报官,让大家都瞧瞧,八夫人的丫鬟到底是个什么德行!”牛婶气得满脸通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手指着小婷,不停地颤抖,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蓝潇潇看着眼前这一幕,额头上瞬间浮现出几道黑线,心中满是无奈与恼火。她压根儿没想到,不过是出来办件事,竟然会遇上如此糟心的状况。她转过头,不满地狠狠瞪了小婷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就会净给我找事!”

小婷呢,听完牛婶这一顿怒骂,鼻子都快被气歪了。平常牛婶这样唠叨,她根本不在乎,反正她们一家子向来脸皮厚,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她权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可今天这情况截然不同,牛婶竟然当着蓝潇潇的面说这些。小婷心里清楚得很,蓝潇潇最讨厌别人给她惹麻烦。要是牛婶真跑去报官,这事一旦闹大,百姓们肯定会议论纷纷,蓝潇潇的名声必定会受到一些负面影响。而蓝潇潇最看重自己的名声,这样一来,肯定会引起她的极度厌恶,到时候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这儿,小婷不禁有些慌了神,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牛婶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狭窄的巷子里来回回荡。这不,巷子当中其余几户人家听到动静,也纷纷跟着打开了门。小婷心里明白,这些人平日里就对自己家的做法颇有怨气,这会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等会儿嘴里说出来的话,估计也不会好听。她心里一紧,深知情况不妙,必须赶紧做出反应。

只见她急得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一边用手抹了抹,一边赶忙指着巷子最深处的院子,神色慌张又急切地对蓝潇潇说道:“夫……您先进我的院子当中等一会,这里乱哄哄的,别扰了您清净。等我解决完这边的事儿,马上就来找您。”本来,她一张口习惯性地准备喊“夫人”,可话刚到嘴边,突然想起蓝潇潇不想引起别人的关注,这才硬生生地把“人”字咽了回去,赶忙改口。

蓝潇潇深深看了小婷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嗔怒与无奈,实在是懒得再管眼前这些烦心事。她眉头微蹙,脚下加快步伐,朝着小婷所指的小院匆匆走去。此刻,她只想尽快摆脱这嘈杂混乱的场面,找个安静的地方稍作歇息。

看到蓝潇潇顺利走进院子,小婷像是紧绷的弦终于松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不少,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然而,这边的牛婶依旧不依不饶,对着小婷还在破口大骂,言辞愈发激烈,脸上的愤怒清晰可见。周围刚刚闻声出来的其他住户也纷纷加入,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小婷口诛笔伐,一时间,半空当中唾沫星子横飞,各种指责声不绝于耳。

好在,这些住户虽然没有认出蓝潇潇的身份,但仅从她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对方绝非普通人。那精致的服饰,优雅的仪态,无不彰显着与众不同。所以即便见到她是小婷带来的,众人也没有故意针对,权当没有看到一样,继续将矛头对准小婷,宣泄着心中积攒已久的不满。

平日里,小婷大多时候都待在城主府,贴身伺候着蓝潇潇,很少回到这个小巷子里的家。每次回来,邻居们跟她提及门口垃圾的事情,她也只是敷衍地哼哼哈哈两声,嘴上说着“马上马上”,可一转身就把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压根没放在心上。然而这一次,牛婶竟然当着蓝潇潇的面如此数落她,小婷心里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被点燃了,是真的生气了。

她脸色一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寒意,冷冷地看向牛婶,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说道:“牛婶,我平常喊你一声牛婶,那是给你面子。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服,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地位了?我既然答应了你马上处理,那就肯定会去办。但你倒好,当着外人的面这么骂我,你这是太不给我面子了吧?难道你觉得我好欺负,根本就不把我当回事?”小婷说话的时候,声音冰冷刺骨,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降了几分温度,那眼神死死地盯着牛婶,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要知道,在还没成为蓝潇潇丫鬟之前,小婷就是个典型的滚刀肉,撒泼打滚对她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不管什么场合,只要她想,就能毫无顾忌地闹上一场。自从跟了蓝潇潇,考虑到要注意些影响,她才稍微收敛了一些。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谁要是惹到她,那可没好果子吃。

“呦,你倒还生上气了!”牛婶被小婷这番话气得冷笑连连,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直直地盯着小婷,“你有什么资格生气?既然怕别人说,当初就别干这些没品的事!之前我还觉得你是个明白事理的,现在看来,你跟你那两个哥哥没什么两样,果然是一家人,都一个德行!”牛婶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手指着小婷,浑身都忍不住微微颤抖,显然是被小婷的话彻底激怒了,觉得对方简直不可理喻。

“呵呵,真是好大的架子!”一位邻居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说道,“说白了不就是个丫鬟嘛,还整得自己要飞上天一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另一位邻居也跟着附和,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就是,典型的狗仗人势呗。你瞧瞧她那副嘴脸,我看着都觉得恶心。跟她也说不清,干脆别浪费口舌了。既然她不当回事,那咱们明天就去报官。虽说官府可能不一定管这种事儿,但只要把她们家这些恶心事儿宣扬出去,八夫人脸上肯定也挂不住。我倒要看看,到时候她还会不会让小婷这种没脸没皮的人继续给她办事!”

其他邻居纷纷点头,你一言我一语地继续数落着小婷,言语中满是对她的不满与鄙夷,现场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小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在她心里,还真没把这些人威胁要去告官的事儿放在眼里。因为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马上就要跟着蓝潇潇前往扶桑。而蓝潇潇目前正处于缺人手的节骨眼上,绝对不会因为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把自己给抛弃了。

小婷之前之所以一直拖着,想着能拖到新城全部搬离。毕竟到那时,新城的主人就不再是朱高煦了。等换了官府,说不定到时候随便花点钱,就能轻而易举地让这些邻居乖乖闭嘴,不再聒噪。她觉得,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一切麻烦都将迎刃而解,所以压根儿没打算现在就去处理这些琐事。

在现场的邻居之中,牛婶叫嚷的声音最为响亮。这背后是有原因的,原来牛婶一家并不打算搬离新城。而小婷一家呢,除了小婷会跟随蓝潇潇有所行动外,其余家人都不打算搬走。如此一来,牛婶可就遭罪了,她将会一直被迫忍受着小婷家垃圾散发出来的臭味。

相比之下,其余邻居过不了多久都会跟着朱高煦前往扶桑。到那时,他们自然就能摆脱小婷一家子带来的困扰。那为啥现在这些邻居也跟着帮腔呢?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原因,纯粹就是单纯地觉得小婷一家子的行为太恶心,心里憋着一股气,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骂上几句,让自己心里舒服舒服罢了。

小婷一脸不以为意,双手悠然地环在胸前,仰起脖子,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淡淡地看着牛婶,语气里满是无所谓:“您要是想去告官,那就尽管去告吧,悉听尊便。我还是那句话撂在这儿,我们不过就是借用这地儿几天,很快就会把东西搬走。哪怕城卫兵来了,我们也还是这么说。您觉得,他们还能真把我们的东西直接扔了不成?”

此刻的小婷,仿佛已经拿捏住了牛婶的软肋,越说越是轻松畅快,话语里还隐隐带上了几分威胁的意味:“本来这事儿多简单呀,您非得闹得这么复杂。既然您都不顾邻里情分,那就别怪我也不客气了。您不是还打算在这儿长住嘛?往后啊,您最好自己小心点。”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眼神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牛婶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绿了,就像被霜打过的菜叶。她心里清楚,小婷这话确实在理。就算自己现在跑去告官,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小婷要是存心拖着,一直拖到新城换了主人,那自己想要讨个公平,可就难如登天了。

更要命的是,她这会儿算是彻底把小婷一家子给得罪了。毕竟小婷一家子,除了小婷要跟着去扶桑,其他人都留在新城。一旦朱高煦带着他的班底离开,小婷在扶桑那边打通关系,她那两个哥哥在这儿可不就像地头蛇一样,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嘛。要是他们兄妹几个存心报复自己,自己还真是毫无招架之力。牛婶越想越害怕,心里懊悔得不行,肠子都快悔青了,忍不住暗自嘀咕:“早知道就不这么冲动开口了,这下可好,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她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手足无措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此刻的牛婶,心里那叫一个懊悔,恨不得能像其他邻居一样,跟着朱高煦一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她的情况实在有些无奈,她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一名北平的士兵,女婿不打算跟着前往扶桑,女儿自然也得留在北平。牛婶想着,就自己和丈夫两个人去扶桑,人生地不熟的,又能有什么意义呢?没有了亲人在身边,到了那边,即便环境再好,恐怕日子也不会舒心。她不禁长叹一口气,满心的苦涩与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棘手的状况,却又无计可施。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脑海里不断盘旋着这些烦心事,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困境。

小婷敏锐地捕捉到牛婶脸上那显而易见的惶恐之色,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只见她嘴角高高扯起一道弧度,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仿佛带着尖锐的刺,直直地扎向牛婶的心窝:“看来你总算是想清楚了。要是还没想明白,也无所谓,你要是还铁了心要报官,那就接着去报呗,我奉陪到底,随你折腾。我家里今天可有贵客在,可没功夫在这儿跟你浪费时间。”

说罢,小婷头也不回,瞧都没再瞧牛婶一眼,便大踏步转身离去。她走路的姿势都带着一股肆意的张狂,那气焰嚣张到了极点,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她才是这场纷争的胜利者。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里,只留下牛婶还站在原地,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其余的邻人反正很快就要跟着朱高煦离开此地,心里想着反正都要走了,也就没什么好怕小婷的。于是,他们依旧站在原地,对着小婷离去的背影喋喋不休地怒骂着。各种难听的话语如连珠炮一般从他们口中冒出,仿佛要把平日里积攒的怨气都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然而,小婷压根就没把这些怒骂声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只要自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脸皮厚一些,就没有什么能对自己造成影响。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觉得这些邻居的骂声不过是徒劳,丝毫不能动摇她分毫。所以,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径直朝着自家院子走去,任由那些骂声在身后回荡,就像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吹过便罢。

另一边,蓝潇潇迈进小婷家院子的瞬间,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愣在原地,眼前的景象令她大为震惊。原本她以为,外面巷子够脏乱的了,可万万没想到,院子里的状况更是糟糕,那扑面而来的味道,简直让人愈发难以忍受。

抬眼望去,院子里一共有五间屋子,而每间屋子的窗户边和窗台下,都杂乱无章地堆放着各种杂物。废弃的纸盒东倒西歪,仿佛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弯曲变形的铁棍随意地躺在一旁,像是被人遗弃的武器;数量最多的,当属那些饮料塑料瓶了。它们被装进一个个蛇皮袋子里,在院子中堆积如山,足足有两米多高,仿佛一座随时可能崩塌的小山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然而,比这杂乱不堪的场景和刺鼻气味更让蓝潇潇受不了的,是满院子嗡嗡乱飞的苍蝇。那些苍蝇密密麻麻,在垃圾上空盘旋,看起来十分恶心。蓝潇潇刚一踏进院子,就仿佛有无数双细小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瞬间觉得自己已经被这污浊的环境玷污了。

可这糟糕的状况还远远没有结束。空气中,除了那令人作呕的垃圾恶臭,还弥漫着一股非常浓重的酒味。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刺鼻混合气味,直往蓝潇潇的鼻腔里钻,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在使劲搅动她的肠胃,给她一种恶心到想吐的强烈感觉。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心中懊悔不已,怎么也没想到小婷家的院子竟然会是这般令人作呕的模样。

蓝潇潇此时的感受,仿佛一下子被拽回到了小时候与父亲一同出海的时光。那时,狭窄的船舱里挤满了粗犷的男人,空间本就逼仄,各种难闻的气味交织在一起,肆意地弥漫飘散。汗水味黏腻厚重,仿佛一层无形的膜,紧紧贴在空气中;脚臭味更是刺鼻难耐,像一把锐利的箭,直直地往人鼻腔里钻。

而如今,小婷家院子里这垃圾与酒味混杂的味道,与记忆中船舱里的恶劣气息竟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只是,蓝潇潇已经太久没有置身于这样脏乱差的环境之中了。在之后的日子里,她习惯了相对洁净、舒适的生活,以至于此刻再度接触到这般味道,身体和心理上都产生了极大的排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实在是难以适应。

“娘,娘们?”

就在蓝潇潇于院子中纠结着是进是退,满心无奈与不适之时,房间里陡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响动。紧接着,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子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他身形颇为壮硕,肌肉贲起,只是那模样显得有些狼狈。男子一眼瞧见蓝潇潇,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件,先是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嘴巴大张,惊呼出声。

蓝潇潇本就被这院子里的环境弄得心烦意乱,此刻又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壮汉吓了一跳。待看清对方光着的上半身,中间那一大簇黑乎乎、杂乱的胸毛时,她心中的恶心感瞬间加剧。那种厌恶之情再也无法掩饰,蓝潇潇条件反射般地迅速后退一步,脸上瞬间布满寒霜,眼神冰冷如刀,直直地盯着男子,语气森冷且强硬地说道:“立刻,马上从我面前消失,不然,你就等着承受后果!”她的声音仿佛裹挟着冰碴,在空气中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许强丝毫没把蓝潇潇话语中的不客气放在心上,相反,他像是被点燃了什么奇怪的兴奋点,双手悠然地环在胸前,嘴角高高扬起,脸上挂着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眯着眼睛,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蓝潇潇,用一种轻佻至极的语调调笑道:“呦,小美人,这儿可是我家啊,就这么让我滚,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说着,许强一边故意放慢脚步,一步一步缓缓朝着蓝潇潇靠近,那眼神中满是不轨之意。他昨晚喝了一整晚的酒,此刻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大脑一片迷糊,自制力也降到了极低的程度。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俏生生的大美女,他瞬间就丧失了理智,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一定要把这个美人占为己有,送上门的便宜哪有不占的道理。

至于蓝潇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她穿着如此贵气,背后可能有着怎样的背景,这些本该谨慎思考的问题,以许强现在这半醉半醒、混沌不清的大脑,根本就无法去思考,他完全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一步步朝着蓝潇潇逼近。

蓝潇潇敏锐地捕捉到许强眼神中那赤裸裸的占有欲,犹如饿狼盯着猎物一般。随着许强一步步靠近,他那沉重的喘息声愈发清晰,嘴里吐出的浓烈酒味也一股脑地喷到蓝潇潇脸上,熏得她胃里一阵翻涌。

此刻的蓝潇潇,脸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黑得快要滴下水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么一个恶心至极的家伙调戏,这对她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蓝潇潇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蹿起,燃烧得无比旺盛。

就在许强那油腻的咸猪手马上就要碰到她脸蛋的千钧一发之际,蓝潇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与狠厉,没有丝毫犹豫客气。在对方靠近的瞬间,她左腿如闪电般迅猛地踢出,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目标正是许强的要害部位。

“啊!”

一道尖锐且凄惨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原本紧张的空气。就在方才,还满脸色欲、一副猪哥相的许强,在蓝潇潇迅猛一脚的攻击下,瞬间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他双手紧紧捂住裆部,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地来回翻滚,嘴里不断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此刻的许强,整张脸因剧痛而扭曲变形,青筋如同蚯蚓般在皮肤下暴起,额头上方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快速分泌,顺着脸颊滚滚而下。他那痛苦不堪的模样,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钻心的疼,仿佛能切身感受到那股难以忍受的剧痛。

蓝潇潇神色平静,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眼神中满是讽刺,冷冷地看着许强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刚刚那一脚,蓝潇潇没有丝毫心软,完全是下了死手。在她看来,许强竟敢对自己出言不逊,这般冒犯的举动绝不能轻易饶恕。向来,即便在没理的情况下,蓝潇潇都要设法抢理三分,更何况此刻自己占着理,自然更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许强这动静实在不小,那声惨叫犹如炸雷一般,瞬间打破了小院的混乱。紧接着,屋子当中又急匆匆地跑出来两个人。这两人同样是男子,皆是一副邋遢模样,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蓝潇潇与他们尚隔几步之遥,那股恶臭便直直地钻进鼻腔。

这两个男人一看到许强的凄惨模样,脸上顿时闪过惊恐之色,赶忙上前焦急地搀扶。此刻,许强的酒意已经醒了一大半,可当他摸到大腿处渗出的温热血液时,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理智淹没。见到父亲和大哥赶到,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手指着蓝潇潇,声嘶力竭地嘶吼起来:“爹,大哥,我废了,我被她废了呀!你们快动手,给我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啊!”许强双眼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因愤怒而高高鼓起,脸上满是扭曲的恨意。

经许强这么一叫嚷,另外两人这才将目光投向蓝潇潇。他们的视线刚一触及蓝潇潇身上的衣物,眼神瞬间凝固。那衣物的材质一看便知非凡,细腻的纹理、精致的色泽,无一不彰显着昂贵与奢华。两人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凝重起来,像是突然意识到事情远非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犹豫与担忧。

“给我杀了她啊!”

小婷刚一推开院门进来,就听到二哥许强正气势汹汹地指着蓝潇潇喊出这般话语,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差点被吓得离体而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猛地蹿上头顶,整个人都僵住了。

回过神来,小婷慌乱地赶紧关好大门,然后心急火燎地朝着许强冲过去,扯着嗓子就是一声大吼:“二哥,你给我注意你的言辞!”小婷的双眼瞪得滚圆,脸上满是惊恐与焦急,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仿佛二哥的这番话会带来什么灭顶之灾一般。

许强满心以为自己遭受如此重创,小妹怎么着也该先来安慰自己,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小妹的一声大吼。这一下,他只觉得气血“噌”地一下往脑袋上涌,怒火瞬间被彻底点燃,烧得他理智全无。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许强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双眼因愤怒和疼痛变得通红,宛如两头燃烧的小火球,“死,你也给我死!”此刻的他,完全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身体的剧痛不仅没让他冷静,反而让他愈发疯狂,恨不得将眼前所有让他不顺心的人都置于死地。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裆部的剧痛又跌回地上,只能躺在那儿继续疯狂地叫骂着,样子扭曲而恐怖。

小婷深知二哥正被愤怒冲昏头脑,一时半会儿根本稳定不下来。当务之急,只能先从事情的根源入手。她心一横,膝盖一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蓝潇潇面前。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急切,说道:“夫人,我二哥喝酒喝多了,刚刚冒犯之处实在是万分不该,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多多见谅啊!”

小婷这话一出,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三个男人,无论是躺在地上仍在叫骂的许强,还是旁边搀扶的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许大树,小婷的老爹,反应极其迅速。几乎在小婷跪下的瞬间,他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也重重地跪在小婷身旁。他满脸惶恐,声音带着颤抖,朝着蓝潇潇不住地哀求:“八夫人,请您网开一面呐!”

实际上,直到此刻,许大树都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常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让他练就了一双察言观色的眼睛。只一眼看到蓝潇潇那阴沉的神色,他心里便明白,这位八夫人显然是不高兴了。在这紧要关头,不管事情谁对谁错,把错误全揽到许强身上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稍有不慎,整个家都可能面临大祸。

许强听到小婷口中的“夫人”二字,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瞬间呆住。原本眼中那凶狠残暴的凶光,如同遇到强光的鬼魅,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然而,身体上的剧痛却丝毫未减,这使得他的表情依旧扭曲狰狞,五官几乎都挤到了一起。

“我竟然调戏了城主夫人?”这个念头在许强脑海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他的神经。他再也不敢像方才那般肆无忌惮地吼叫,心中满是恐惧与懊悔。此刻的他,如同一只受伤且害怕的野兽,无助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小婷,希望妹妹能想出办法帮自己摆脱这可怕的困境。

许刚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与决然。他二话不说,默默跟着父亲和妹妹一同跪下。其实,就在刚刚第一眼看到蓝潇潇的时候,他心里便已经有了猜测。

毕竟昨天小妹才跟他们讲过,八夫人那边可能会有事需要他们帮忙。结果今天,就有这么一位气质华贵的女子出现在自家院子里。只要稍微动动脑筋,很容易就能把两者联系到一起。许刚心里明白,自家二弟这回可真是闯下了大祸,此刻除了祈求八夫人的原谅,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蓝潇潇,心中满是忐忑与不安。

许刚满心无奈,他怎么也没料到,蓝潇潇居然会亲自屈尊来到这简陋的小院。在他们的设想里,应该是小婷先将这边的情况带回去,之后蓝潇潇再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召见他们。毕竟,蓝潇潇身份尊贵,亲自前来这种事,实在不符合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回想起昨晚,一家人得知马上要跟蓝潇潇搭上关系,兴奋得不行,便聚在一起喝酒庆祝。谁能想到,这一庆祝,竟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二弟醉酒冒犯了蓝潇潇。许刚心中懊悔不已,忍不住深深叹口气,满心苦涩。此刻,他完全没了主意,只能寄希望于小婷,但愿小婷在蓝潇潇心中还有些分量,能够平息这位八夫人的怒火。

蓝潇潇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眼神淡淡地落在跪在地上的小婷身上,那声音如同平静湖面泛起的一丝涟漪,波澜不惊地开口:“你先起来吧!”这简短的几个字,在寂静的屋内清晰地传开。

听到这话,许家众人仿佛那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得到了释放,像是同时收到了某种指令,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在他们眼中,蓝潇潇这般轻易地就让小婷起身,这无疑是个积极的信号,似乎在暗示着这位夫人并非他们想象中那般难以接近,或许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这场看似来势汹汹的风波,说不定就此能够平息,一切都能回归平静。

然而,小婷的想法却截然不同。她长时间跟在蓝潇潇身边,对这位夫人的脾性可谓是了如指掌。她心里明白,蓝潇潇看似表面上总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可实际上内心极为敏感,就像细腻的瓷器,稍有不慎便可能被触碰到底线。而且蓝潇潇还有些小心眼,一旦有人冒犯到她,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她也会记在心里。在她看来,二哥此次冒犯蓝潇潇,绝非像众人所认为的那样是件可以轻易忽略的小事。以她对蓝潇潇性格的了解,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样简简单单、轻而易举地过去。

面对蓝潇潇的命令,小婷纵然满心担忧与害怕,却丝毫不敢拒绝。她双腿微微颤抖,颤巍巍地缓缓起身。

就在小婷刚刚站直身体的瞬间,“啪啪”两道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小婷只觉脸颊上火辣辣地疼,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脸。她微微低下头,发丝垂落,挡住了脸上复杂的神情。看吧,她就知道,蓝潇潇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心中涌起一阵苦涩,却又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能默默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惩罚,在心底暗暗祈祷蓝潇潇的怒火能就此消减几分。

蓝潇潇眼神冰冷,声音淡漠地响起:“第一巴掌,是你办事不力,给我无端生出这些事端,我心里窝火!第二巴掌,是你那不知死活的哥哥,居然妄图侵犯我。你把这样的人牵扯进来,简直愚蠢至极,我岂能满意?”她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寒意十足。

小婷低着头,声音闷声闷气的,透着浓浓的畏惧与愧疚:“小婷知错了,往后一定谨言慎行,绝不再犯。”她紧紧咬着嘴唇,不敢抬头去看蓝潇潇的表情,生怕再惹得对方不悦,又招来更严厉的斥责。

蓝潇潇眼神如霜,不再理会小婷,转而将冰冷的目光直直落在许强身上,语气森然道:“竟敢妄图对城主夫人行不轨之举,你这已是自寻死路。”

“死”这个字眼,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许强心上,他顿时脸色煞白如纸,仿佛被抽去了全身力气,连身上钻心的疼痛都瞬间被抛诸脑后。惊恐之下,他忙不迭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如丧家之犬般匍匐在蓝潇潇面前,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声泪俱下地哀求:“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之前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压根不知道您如此尊贵的身份。要是早知道,给小的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对您有半分不敬啊!昨晚听闻能有机会为您效力,小的实在是太过高兴,就多喝了几杯酒,结果就彻底昏了头,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求夫人开恩呐!”他涕泪横流,身体抖如筛糠,满心恐惧,生怕蓝潇潇下一秒就下令取他性命。

许强惊恐万分,大脑飞速运转,突然想到昨天小婷说的话,顿时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不顾一切地拼命自救。他声泪俱下,言辞急切:“夫人您不是想要接触北平的大官吗?小的有办法引荐!小的认识几位在北平官场说得上话的人物,只要您愿意,小的一定能帮您牵上线。求您给小的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啊!只要您饶了小的这一次,往后小的这条命就是您的,绝对为您马首是瞻,您让干什么小的就干什么,赴汤蹈火,绝无二话!”

许强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一旦彻底惹恼蓝潇潇,以她背后朱高煦的权势和能力,自己就如同蝼蚁一般,毫无还手之力。至于为了活命去控制蓝潇潇,这种想法更是荒谬至极。且不说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单是大哥和老爹就绝对不会允许他做出这种事,以免牵连整个家族。他们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阻拦自己,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在这种生死关头,谁都想保住自己。所以,此刻的许强,除了向蓝潇潇苦苦求饶,实在想不出其他能保住性命的办法,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蓝潇潇的一念之间。

小婷暗暗点头,心里想着二哥关键时候脑子转得倒快,清楚蓝潇潇当下的需求,这样一来自己也好顺势帮忙求情。

于是,小婷赶忙顺着许强的话说道:“对了,夫人,这位就是我二哥。平日里二哥收废品,经常走街串巷,三教九流的人接触得多了,对这附近哪里住着什么人都比较了解。而且,二哥好赌,经常出入赌场。您也知道,那些北平来的官员到了咱们新城之后,也爱往这种场合跑。时间一长,二哥就结识了不少大人物。所以啊,要是您想接触北平的大官,找他打听消息、牵线搭桥,肯定没问题的。夫人您就看在他这还算有点用处的份上,饶他这一回吧。”小婷一脸诚恳,眼神中满是期许,希望蓝潇潇能念在许强这所谓的“长处”上,网开一面。

听到小婷这话,蓝潇潇原本冷若冰霜的面色微微缓和了几分,暂时没有急着对许强做出惩罚。她微微皱眉,带着一丝疑惑,目光直直看向小婷:“收破烂?你该不会告诉我,外面巷子里那些杂乱不堪的破烂,都是你们家收来的吧。”蓝潇潇的语气中透着些许不满,似乎对那些破烂颇为嫌弃。

小婷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的笑容,神色有些局促,微微低下头,小声说道:“这主要是我二哥在干这个营生,我真没参与。我二哥就爱捣鼓这些,平时收回来的东西也没个规整的地方放,就都堆在巷子里了。”

小婷说完,赶紧又补上几句讨好蓝潇潇的话:“夫人,说起来还真得好好感激您呢!以前啊,我二哥收破烂的时候,没少受同行的挤兑和欺负。可自打我有幸成为您身边的丫鬟,那些人再也不敢对我二哥怎么样了。现在,二哥和新城里其他收破烂的相处得可融洽了。您想啊,他们这些人整天走街串巷的,耳朵灵,知道的事儿特别多。好多我不知道的消息,都是二哥从他们嘴里听来,再告诉我的呢。二哥这人虽然毛病不少,但在这方面还真能帮上点忙,夫人您要是有什么想打听的,说不定他真能派上用场。”

蓝潇潇眼睛微微闪动,脑海中念头飞转,心想着这莫不是一种别样的情报系统?她不禁又多看了许强一眼,心中的怒气又随之消减了一分。看来这人确实还有点用处,正所谓人有人道,鼠有鼠道,只要运用得当,不管什么人都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然而,收废品这个营生,名声着实不怎么好听。要是传出去,说自己丫鬟的家人仗着她的庇护,在新城里大张旗鼓地收垃圾,这听起来实在是太有损颜面,感觉格调一下子就降低了不少。

“就这点出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跟了我之后,不说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居然跑去和一群捡垃圾的争抢市场份额,你可真行啊!”蓝潇潇一脸不屑地对小婷说道,言语中满是对小婷一家从事收废品营生的瞧不上。

小婷有些窘迫,下意识地盘弄着手指,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叫,嗫嚅着说道:“但是,这个真的很挣钱啊!”其实她本不想说这话的,毕竟蓝潇潇明显对此事不满。可她实在担心蓝潇潇一气之下,不让她们家继续干这收废品的活儿了,思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这么一句,期望蓝潇潇能理解她们家的选择。

听到这话,蓝潇潇眼中的不屑更甚,嗤笑一声道:“捡破烂能挣几个钱?既然跟了我,就别一门心思盯着这些蝇头小利,搞得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

小婷咬了咬牙,抬头与老爹和哥哥们对视一眼,见他们纷纷对自己点头表示赞同,像是给她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小婷鼓起勇气,缓缓伸出五根指头,在蓝潇潇面前轻轻晃了晃,小声却又带着一丝骄傲说道:“夫人,我们家收废品每个月平均能有五百两银子呢。”

“区区五百两……多少?”蓝潇潇下意识地就要开口讽刺,可话到嘴边,听清小婷说的数量后,她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惊呼一声,连嗓子都因震惊而破了音。

小婷冷不防被蓝潇潇这声尖叫吓了一跳,身子本能地一颤。可当她看到蓝潇潇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时,赶忙稳了稳心神,快速又重复了一遍:“夫人,是月均五百两。当然啦,我们也才刚开始干了两个月,这数据或许不太精准。而且,一般收废品的确实挣不了这么多。但因为有您这层关系,现在我二哥把周围收废品的人都整合起来了,他们如今都在给我二哥做事,所以才能挣这么多。”小婷一口气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蓝潇潇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蓝潇潇对这个解释作何感想。

这下蓝潇潇是真真切切地感到惊讶了。在这之前,她主观地认为收废品这行当,就算挣得再多,顶天也就一二十两银子罢了。可小婷报出的“五百两”这个数字,就像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响。

虽说五百两对蓝潇潇而言,确实算不上什么巨额财富,但这仅仅只是一个月的收入啊。倘若长久这般积累下去,那所赚取的钱财就绝对不容小觑了。

蓝潇潇心思电转,又想到许强目前仅仅掌控着城西一小片区域的废品生意,就已然如此挣钱。要是自己出手扶持许强,凭借自己的人脉与资源,助他成为新城最大的废品站经营者,那往后银子可不就像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自己的腰包?

蓝潇潇眼睛越发明亮,仿佛刹那间燃起了两团兴奋的火苗。她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沉稳,却还是难掩那一丝急切:“那个,你就是许强是吧?有没有兴趣成为新城废品站的代理人?”

在这新城之中,其余一些大事或许还需斟酌权衡,但收废品这样的小事,蓝潇潇还是有足够底气做主的。她心里暗自思忖,而且这件事也无需自己亲自出面周旋。只需让小婷对外透露,此事与她蓝潇潇有关,如此一来,量谁也不敢轻易与许强争抢资源。毕竟,在这新城的地界上,她蓝潇潇的名号还是颇有威慑力的。

此刻,蓝潇潇心里如同拨云见日,渐渐明晰收废品为何能如此赚钱。

新城近年来发展迅猛,宛如一颗璀璨的新星在崛起。这里有着许多独特工艺,皆是别处难以学到的瑰宝。对于新城而言,一些东西或许因技术更新、工艺改进等缘由,已然派不上用场,可一旦将这些物品送到外面的市场,那可就成了稀罕宝贝,价格能成倍地往上翻。就好比一些淘汰的工具、旧的模具,在新城人眼中或许只是待处理的废品,但在外人看来,其中蕴含着独特工艺的奥秘,愿意花大价钱购买,从中研究学习。如此一来,收废品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营生,竟成了一条暗藏的生财之道。

蓝潇潇心里清楚,为何这收废品的营生虽挣钱,其他百姓却不愿涉足。其中缘由,细细想来倒也简单明了。

首先,这工作着实不太体面。能成为新城居民,哪怕随便找个普通活儿干,也能维持生计,没必要去干收废品这种被人瞧不上眼的营生。而那些未在新城定居的人,连进入新城收废品的机会都没有。

其次,收废品这个行业存在着类似小团体的组织,宛如黑帮一般。每个区域由谁负责收废品,早就划分好了。要是没点背景,贸然去收废品,很容易遭人欺负。就拿许家来说,正是因为小婷有了蓝潇潇这层关系,才得以迅速在废品市场打开局面。所以小婷之前所言并非虚言,尽管蓝潇潇看似没直接参与许家收废品的事务,但许家能有如今的状况,确实是仰仗了她的影响力。

蓝潇潇心思活络起来,脑海中又蹦出了新的想法。她将目光投向了新城中的粪夫群体,这可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粪夫们通常在夜晚出来劳作,他们穿梭于新城的大街小巷,宛如黑暗中的触角,悄然探知着各类信息,简直是收集情报的绝佳人选。倘若能将这些人纳入自己麾下,无疑会成为自己在新城发展中的一大助力。

蓝潇潇出身于三教九流的家庭,对这类事情再熟悉不过。她深知,除了粪夫,像乞丐这类边缘群体,若是运用得当,同样能为自己所用。只是如今新城发展态势良好,管理有序,几乎看不到乞丐的身影,所以蓝潇潇并未在这方面多费心思。然而,随着新城发展速度不断加快,对环境卫生改造的力度日益加强,粪夫的数量也在与日俱增。这庞大的粪夫群体,就像一座等待挖掘的宝藏,让蓝潇潇看到了其中潜藏的巨大价值,她不禁开始思索如何将这些人整合起来,为自己所用。

在蓝潇潇陷入沉思的当口,小婷敏锐地察觉到了时机,赶忙快速地给二哥使了个眼色。其实,她之前故意跟蓝潇潇提及收废品挣钱一事,打的就是此刻的主意,就是要引得蓝潇潇参与进来。

小婷心里十分清楚,蓝潇潇骨子里是个贪婪的人,只要得知有挣钱的门道,肯定会想尽办法从中分一杯羹。虽然蓝潇潇一旦参与进来,大头肯定会被她拿走,但小婷对此没有丝毫的舍不得。她明白,有舍才有得这个道理,蓝潇潇加入之后,凭借其强大的背景和势力,对于他们许家而言,绝对是利大于弊。

小婷心里盘算得明白,蓝潇潇参与进来,好处可不少。首先,能把许家与蓝潇潇的关系紧紧捆绑在一起,愈发牢固。蓝潇潇在新城势力颇大,与她关系密切,许家在新城便能多一层保障,行事也会顺畅许多,不必再担忧一些无端的麻烦和欺负。

再者,虽说短期内许家赚的钱可能会大幅减少。但只要蓝潇潇肯出手相助,帮许家拿下整个新城的废品市场,那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到那时,即便蓝潇潇分走一大半的利润,可整个市场的蛋糕变大了,留给许家的钱财依旧会比现在多得多。毕竟,有蓝潇潇的人脉、资源和影响力加持,许家在收废品这行的发展将不可限量,业务范围能不断拓展,收入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如此长远看来,这无疑是一桩极为划算的“买卖”。

许强这人也有些小聪明,即便没有小婷的暗中提醒,他也敏锐地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时来运转、飞黄腾达了。

刚刚还满心绝望,以为自己彻底得罪了蓝潇潇,这下肯定在劫难逃,人生算是完了。谁能想到局势竟如戏剧般反转,瞬间柳暗花明又一村,峰回路转间好运突然降临。

一想到即将拥有的机遇,许强兴奋得难以自持,迫不及待地“噗通”一声,朝着蓝潇潇连连跪拜,一边磕头一边语气激动地说道:“小的愿意,小的当然愿意为夫人效力,万死不辞!往后定当竭尽全力,把新城废品站的事儿办得妥妥当当,不辜负夫人的信任!”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眼中满是热切与期盼。

“二哥,别光傻愣着说愿意啊,你得有点眼力见儿!夫人跟咱非亲非故的,哪能平白无故就帮你操持这些事儿?就算夫人她心地善良,不图啥回报,可咱自己心里得有数,不能没个表示不是?”不等蓝潇潇开口,小婷就急忙主动发话,佯装生气地训斥起自己的二哥来。

小婷心里透亮,这笔钱无论如何都是要给蓝潇潇的,与其等蓝潇潇自己开口,倒不如自己主动提出来,这样既能显得许家懂事、有眼力,又能把蓝潇潇的面子照顾得妥妥当当,让蓝潇潇心里舒坦。毕竟,在这新城里,能讨好蓝潇潇这样有势力的人,对许家今后的发展至关重要,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犯糊涂。

“对对对,妹妹说得是,是我考虑太不周全了。夫人,您看这样行不行,只要您肯帮我拿下新城最大废品站这个事儿,往后每个月我愿意孝敬您四百两银子。”许强瞬间领会妹妹是在给自己解围、递台阶,略一沉思,赶忙斩钉截铁地做出保证。

这四百两的数目,可不是许强随口一说,而是他经过一番认真权衡后的决定。毕竟当下每个月也就挣五百两,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在蓝潇潇帮助下,未来到底能多赚多少。要是承诺太多,到时候利润增长有限,自己就没什么赚头了,定这个数,好歹还能给自己留个保底。

更关键的是,许强平日里见识有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压根不清楚新城废品市场潜在的规模究竟有多大,心里着实没谱,所以不敢贸然应承蓝潇潇过高的数额。

听到二哥这话,小婷脸上原本自信的笑容瞬间僵住,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她满心以为这事儿已经十拿九稳,一切都能顺着自己的计划推进,可没想到二哥竟说出这般蠢话。小婷在心里忍不住暗骂,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关键时刻掉链子!

蓝潇潇听了许强的话,也差点被气得笑出声来。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心想这许强是在打发叫花子呢?自己费心费力帮他,就换来这么点“诚意”?她目光冷冷地看着许强,心中的不满瞬间升腾起来,觉得许强实在是不懂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给他带来的机遇价值几何。

好在小婷反应极为迅速,敏锐地捕捉到蓝潇潇脸上转瞬即逝的不悦。她生怕蓝潇潇当场发作,不等蓝潇潇开口,便抢先对着许强厉声呵斥:

“二哥,你脑子是不是糊涂了?被狗吃了不成!夫人何等大度,这般尽心尽力帮你,你就拿这点东西回报夫人?你也不想想,夫人会缺你那点钱?这件事必须听我的!往后不管赚多少钱,都得分七成给夫人。这才是咱们该有的态度,不然凭什么让夫人帮咱们?”小婷一边说,一边焦急地给许强使眼色,希望他能赶紧顺着自己的话,挽回蓝潇潇的好感,别把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给搞砸了。

许强脸色瞬间大变,七成!他在心里暗暗叫苦,我的乖乖,自己累死累活,最后居然只能拿到三成?此刻的许强,心里不禁对妹子生出几分埋怨,觉得她给出的份额实在太少了。

可就在许强满心纠结的时候,一旁的许大树赶忙站了出来,率先替许强做出了决定。只见他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朝着蓝潇潇说道:“自然,自然,这一切都是夫人您的恩赐。我们心里清楚,要是没有夫人,哪有我们今天这机会。夫人要多少都行,要是夫人觉得七成不合适,您尽管说个数,我们绝无二话。钱不钱的,对我们来说真没那么重要,我们主要还是一心想着能给夫人您办事,能为夫人效力,那是我们的荣幸啊!”许大树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点头哈腰,那谦卑的姿态,仿佛生怕蓝潇潇不满意,拂袖而去。

许大树这番话说得极为动听,蓝潇潇听在耳里,心里十分受用,脸上原本的不悦之色也渐渐消散,换上了几分满意的神情。

其实,对于分成一事,蓝潇潇原本想着能拿到五成便足够了。毕竟她无需亲力亲为,只需凭借自己的影响力为许家撑腰,就能坐收渔利。可她万万没想到,小婷如此大方,一开口就许下七成的分成,更让她意外的是,许家的主事人许大树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既然许家都如此爽快,蓝潇潇自然也不会再有异议。

蓝潇潇虽说为人贪婪,但她心里明白“想要马儿跑,就不能不给马儿吃草”这个道理。许家日后要为自己办事,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让人家拿。既然如今这分成比例已经让自己颇为满意,她也就不再继续提加钱的事,以免惹得许家心生不满,破坏了这刚刚达成的合作局面。

蓝潇潇神色淡定,轻轻朝着许大树点了点头,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故作高深地说道:“我对钱不感兴趣,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吧!”那语气,仿佛钱财在她眼中不过是身外之物,不值一提。

“哎,好嘞,那就说定了,就七成!”许大树赶忙应和,一口把事儿给定了下来。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蓝潇潇这话不过是场面话而已。自己要是真傻到因为蓝潇潇这句故作姿态的话,就不给她送钱,那他们许家瞬间就会从如今这看似风光的高台上狠狠跌落。在这新城之中,蓝潇潇的势力盘根错节,得罪了她,许家绝无好日子过。所以,许大树丝毫不敢含糊,必须把这事儿落实得妥妥当当,让蓝潇潇满意。

许强默默站在一旁,心中满是心疼。那七成的利润啊,就这么轻易地许出去了,可既然老爹已经应下,他再多说也无济于事,只能把满心的愤懑深深藏在心底。

“好说好说。”蓝潇潇满意地颔首,看向小婷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与重视。这丫头知进退、懂分寸,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人才。

“好了,今天我来这儿可不是只为这事儿。主要还是想从你们这儿打听些消息,咱们在这儿站着也不太合适,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好好商谈一下?”蓝潇潇将利益稳稳握在手中后,立刻提议道。刚刚一心琢磨着怎么在收废品生意里分一杯羹,暂时忽略了周围弥漫的恶臭,可这会儿事情谈妥了,她瞬间又忍受不了这糟糕的环境了。

听到这话,许大树猛一拍脑袋,脸上顿时浮现出浓浓的歉意,忙不迭说道:“哎呀,都怪小老儿考虑不周,竟让夫人在这遭罪,实在是怠慢了!夫人您快请进屋,里头说话舒坦些。”说着,他赶忙侧身,伸出手恭敬地做出引导的姿势。

紧接着,许大树迈开步子,在前方充当起开路者的角色,脚步匆忙却又不失稳重,时刻留意着身后蓝潇潇的步伐节奏,确保她跟得顺畅。蓝潇潇微微点头,神色淡然,莲步轻移跟在其后。许大树带着蓝潇潇,一路穿过略显杂乱的院子,避开堆放的废品,来到屋内。

小婷和许刚落在后面,见许强瘫软在地上,便赶忙上前,打算搀扶起他。小婷刚伸出手,还没等碰到许强,许强就像一只愤怒的困兽,猛地一把抓住小婷的胳膊,双眼瞪得滚圆,眼中满是怨愤与不甘,咬牙切齿地低声质问道:“你为啥要擅自替我做决定,把七成的利润拱手送给她?你到底知不知道七成意味着什么啊?那可是一大笔钱,咱们拼死拼活挣来的钱,就这么轻易给她了?你怎么能这么做!”许强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紧握小婷胳膊的手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

许强心中的怨念简直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不息。首先,他下身的要害被蓝潇潇狠狠一脚踢中,此刻仍毫无知觉,作为男人,这无疑是沉重的打击,他自觉已沦为废人,连身为男人的尊严都丧失殆尽,更要命的是,面对蓝潇潇这样有势力的人,他根本没有报仇的可能,这份憋屈与不甘,如同巨石般压在他心头,怎能不让他满心怨愤。

再者,这废品场从创立到如今,全是他许强一人苦心经营的成果,凝聚着他无数的心血与汗水。在他看来,这废品场完全是他个人的产业,和小婷、许刚,甚至他老爹许大树都扯不上半点关系。可如今呢,他们竟全然不顾他的想法,随意就替他做出了决定,将高达七成的利润轻易送给蓝潇潇。许强越想越气,只觉得自己的权益被无情践踏,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面对许强这般质问的语气,小婷的神色瞬间变得冰冷如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与冷漠。她毫不留情地回应道:“不然你觉得该怎样?若不是我从中周旋,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你竟然敢调戏城主夫人,你真以为这是小事一桩?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鲁莽的行径,早就够得上死罪了!现在你不仅不感激我,听你这语气,反倒还嫌我多管闲事了?”

小婷在家中向来备受宠爱,犹如宝贝疙瘩一般,所以面对许强,她根本无需客气。她挺直了腰板,语气愈发强硬:“许强,你最好清醒点,好好想想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哪一样离得开我,又哪一样离得开夫人?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就算没有你,这废品场的事儿,我照样可以让大哥接手。你啊,别不知好歹,如今夫人给你这个机会,你就该牢牢抓住,别给脸不要脸。否则,你什么都不会剩下,到时候可别后悔莫及!”小婷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直地盯着许强,仿佛要将他看穿。

小婷实在是懒得跟许强费口舌去解释这其中复杂的利害关系。在她眼中,许强就是个榆木脑袋,就算费尽心思说破了嘴,他也不见得能明白,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命令他乖乖听话来得省事。

许强被小婷这一番不留情面的话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活像调色盘一般。他又气又恼,用手指着小婷,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许婷,这就是你对二哥说话该有的态度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二哥!”

小婷听闻,只是不屑地嗤笑一声,原本伸出搀扶许强的手也顺势收了回来,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她毫不客气地回怼道:“许强,就你现在这没脑子的模样,我还真不想认你这个二哥。每次做事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尽给家里惹麻烦。”说罢,小婷连个眼神都懒得再给许强,动作干净利落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屋内走去。

看着小婷那副趾高气昂、牛逼哄哄的样子,许强简直肺都要气炸了,鼻子更是被气得歪到了一边。他满心愤懑地回忆着,就在几年前,小婷还只是个任由自己随意撒气的对象,就像个无声的垃圾桶,对他的打骂从不反抗。可如今呢,不过短短几年,小婷竟像是脱胎换骨一般,翅膀硬得很,压根就不把他这个二哥放在眼里了。

更让许强憋屈的是,现在大哥和老爹都把小婷当成宝贝疙瘩一样捧着,处处护着她,根本不允许他再对小婷动手。要是放在以前,就凭小婷刚刚那副态度,许强早就毫不犹豫地一巴掌狠狠打上去了,可现在,他只能硬生生地将这股怒火憋在心里,无处发泄,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团火在胸膛里乱撞,难受极了。

“哎,二弟,你也别气坏了身子。小妹确实是咱家最有出息的,平日里见多识广,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肯定不会害咱们的。你瞧瞧爹,不也觉得小妹的做法没错嘛。咱就听她的,准没错。”许刚一边说着,一边关切地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许强的肩膀,试图安抚他那激动的情绪。

许强听了许刚的话,心中愈发窝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在心里暗自腹诽:哼,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这废品场又不是你的,不用你心疼利润被分走,你当然说得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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