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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暗中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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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老爹和大哥如此反应,小婷心里满是满意。她太了解老爹和大哥的性子了,清楚他们心底对朱高煦的畏惧,绝不敢轻易与之作对。她刚才提及城主处死夫人那般惊悚的假设,其实就是为了引出后面帮助皇子夺位这话。有了前面那番极具冲击力的对比,许家其他人若是听到后面这件相对“容易”些的事,想必就不会那么紧张抗拒了。

在小婷看来,蓝潇潇让许家参与此事,并非是把他们强行绑上危险的战船,而实实在在是一种恩赐。毕竟,放眼望去,多少人眼巴巴地渴望能有机会在这种大事中站队,赌上一把,从而改变家族命运,可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蓝潇潇能给许家这个契机,那是许家的福分,若能抓住,许家说不定就能飞黄腾达,跻身名门望族之列。想到这儿,小婷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着自信与笃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许家未来的辉煌。

此刻,摆在面前最为棘手的状况是,相较于其他城主夫人,蓝潇潇的处境着实处于劣势。其一,陆青叶作为朱高煦的原配夫人,在朱高煦心里的地位举足轻重,那深厚的情分可不是轻易能撼动的。其二,其他几位夫人都已为朱高煦诞下好几个子女,家族根基稳固。反观蓝潇潇,至今尚无子嗣,这对于许家而言,充满了诸多不确定性。

许家若选择站在蓝潇潇这边,助力她的孩子日后争夺皇位,可这孩子何时能降临,又能否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一切都是未知数。他们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一步迈出去,是否真能如预期般收获从龙之功,还是会因为押错宝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种不确定性,犹如一层厚重的迷雾,笼罩在许家与蓝潇潇合作的前景之上,让人心生犹豫,难以抉择。

然而,许大树和许刚的想法却截然不同。在他们眼中,这件事犹如一场充满诱惑的豪赌。倘若最终能够成功,他们作为第一批拥护者,所获得的好处简直难以估量。那将意味着家族地位的飙升,财富与权势如同潮水般涌来,许家或许能借此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名门望族。

即便最终未能成功,倘若蓝潇潇往后没有能力为孩子争夺皇位,那对许家而言,也不过是一场空欢喜,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如此看来,倒不如当下一口答应下来,给蓝潇潇留下个好印象,说不定日后还能因此获得其他机遇。

退一万步讲,最糟糕的情况无非就是蓝潇潇最终惨败,他们许家跟着一起陪葬。但许家这几人,天生就有股子跳脱不羁的劲儿,骨子里充满冒险精神,根本无法安安稳稳地坐以待毙。即便明知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面临生命危险,他们也甘愿拼上一把,赌一赌那微乎其微的成功可能性。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平淡无奇地度过一生,远不如放手一搏来得痛快,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既然如此,那我就暂且相信你们。”蓝潇潇神色平静,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惊喜之意。在她的认知里,许家答应她不过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之事。在她眼中,自己如今的身份和背后潜在的势力,对于许家而言,就如同黑暗中一座散发着诱人光芒的金山。只要许家众人不是愚不可及的笨蛋,就必然会想尽办法牢牢抱住她这根大腿,以求获得飞黄腾达的机会。所以,蓝潇潇觉得许家的这个决定并无意外之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更关注的是,许家在接下来的行动中,究竟能为她提供多大的助力。

蓝潇潇示意几人先站起来,随后,她的目光紧紧凝视着许刚,神情严肃且认真地说道:“那你就亲自帮我送一封信吧。不过,这次不用送到蓝家了。下船之后,你直接去寻找古渠帅。”

“古渠帅是谁啊?”许刚原本一直屏着呼吸,全神贯注地听蓝潇潇讲话,每一个字都不敢遗漏,深怕错过任何重要信息。可当“古渠帅”三个字传入耳中时,他不禁微微一愣,满是疑惑,赶忙出声问道。此时的他,眼中透着迷茫,脑海里迅速思索着自己所知的各方势力,却怎么也想不起这号人物。

蓝潇潇话语一顿,这才恍然意识到,许刚长期在北方生活,对南边当下的局势确实一无所知,没听过古渠帅的名号实属正常。

她清了清嗓子,耐心解释道:“古渠帅是南边的一个反贼头子,平日里主要在福州一带活动。他手底下掌控着一支名为狼军的部队,这狼军在南明地区那可是相当出名。你下船之后,随便找些当地熟悉情况的人打听打听,应该就能知晓他的大概位置。”

许刚听闻此言,不禁惊呼一声:“夫人,您竟然和南边的贼寇有联系?”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紧接着,许刚面露担忧之色,又赶忙追加了一句:“可对方毕竟是贼寇啊,城主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迁怒于您呢?”此刻的许刚,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忧虑。他深知与贼寇往来绝非小事,一旦被朱高煦知晓,蓝潇潇恐怕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他们许家作为蓝潇潇的追随者,也必将受到牵连。

蓝潇潇故作轻松地摆摆手,轻笑道:“呵呵,是有过几面之缘。对方曾颇为客气地请我喝过茶,勉强也能算个朋友。至于我夫君那边,你不必忧心。你自己琢磨琢磨,古渠帅虽是反贼,但那是南明的反贼。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夫君他不会因此怪罪我的。”

实际上,蓝潇潇与古渠帅确实有过交谈,然而她可不会向许刚透露自己是遭古渠帅绑架,才不得不坐下聊了几句这一事实。她神情镇定,试图用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打消许刚的顾虑,让他安心执行送信任务,毕竟接下来的计划还需要许家全力配合,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为了彻底让许刚安心,蓝潇潇决定再多解释几句,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跟你明说吧,”她神色郑重,目光坚定,“我有个打算,将来要把古渠帅收入我的麾下。你也清楚,南明如今气数已尽,必败无疑。待燕王南下之时,像古渠帅这样的反贼,不想死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落荒而逃,要么归降。而我现在提前和古渠帅打好关系,等他日后陷入危难之际,我拉他一把。以他的为人,相信不会不答应归降于我。如此一来,这些力量都将成为我儿往后争夺皇位的有力助力。”

蓝潇潇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儿子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皇位的辉煌场景,甚至还为自己这未雨绸缪的计划在心里狠狠点了个赞。一时间,她完全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短暂地遗忘了自己当下连儿子都还没有这一现实情况。

蓝潇潇收起脸上方才的笑意,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许刚,认真且郑重地交代道:“你找到古渠帅之后,只需表明你是我蓝潇潇的人,凭借我与他的交情,他是不会为难你的。见到他后,你也无需多问多管其他事。我等会儿就写一封信,你务必将这信件原封不动地交到古渠帅手中,这事儿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你可一定要牢记在心。”她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眼神里满是对这件事的重视。

“是!”许刚声音洪亮地应答道,即便已经应下任务,此刻他仍有些恍惚。实在未曾料到,蓝潇潇竟有如此通天手段,居然与南方的反贼都有联系。

这一发现,让许刚对投靠蓝潇潇的决定愈发满意。他暗自思忖,若不是蓝潇潇提及此事,自己压根不知她已在暗中筹备诸多事宜,说不定还有许多自己压根不知道的暗招。

紧接着,众人又就一些细节商量了一番。随后,蓝潇潇毫不耽搁,当场在许家迅速写好一封信件。信写完后,她即刻吩咐许刚立刻出门,务必乘坐最快的商船,马不停蹄地前往福州。许刚不敢有丝毫懈怠,接过信件,小心收好,便匆匆出门。

另一边,许强从许家出来后,脚步匆匆,径直朝着白礁岩平日里常去的赌场赶去,一心想要找到对方。为了避免扑空,他做事谨慎,还特意吩咐其余小弟前往别的赌场打听白礁岩的下落。

没过多久,消息陆续传来,有一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他们找遍了常去的赌场,却压根不见白礁岩的身影。而好消息是,经过小弟们多方打听,有人猜测白礁岩可能是昨晚在赌场玩得太过尽兴,一直玩到太晚,所以直接在赌场周边的酒楼里休息了。许强的小弟们坚持不懈,多番询问后,终于打听到了白礁岩具体所在的酒楼地址。

得知白礁岩的下落,许强一刻都不敢耽搁,心急如焚地赶忙带着人朝着那座酒楼赶去。

“直接开门!”许强带着人来到白礁岩所在的房门外,刚一靠近,便被白礁岩的护卫伸手拦住。许强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地对着身后几个小弟吩咐道。

“你敢!你知道我家老爷是什么人吗?”那护卫被许强的举动激怒,虽然怕吵醒屋内的白礁岩而刻意压低嗓子,但双眼却死死地瞪着许强,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与威胁,“我不管你想干什么,立刻离开这儿,别在这闹事!”护卫的手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只要许强再有什么过激举动,他似乎随时准备拔刀相向。此刻,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若眼前来人衣着华贵、气质不凡,这护卫定会第一时间搬出自己家老爷的名号,毕竟说不定对方是哪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得罪不起。可眼下许强这几人,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狼狈不堪。而且,这护卫越看越觉得眼熟,仔细一想,好像在赌场见过这几个二流子模样的人。所以,他当然不会任由他们轻易去打扰白礁岩休息。

这新城有规定,不能随意动手打人,否则,就凭许强等人这般无理的架势,这护卫早就毫不留情地将他们驱逐出去了。

许强话音刚落,一众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他们眼中满是疑惑,仿佛都在无声地询问:老大这是喝多了说胡话吗?毕竟他们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普通人。白礁岩就算如今落魄了,那身份地位也远非他们能轻易冒犯的。他们心里着实犯怵,不敢上前去招惹麻烦。因此,面对许强的命令,小弟们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见状,许强心中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一群没用的东西!”在他看来,白礁岩就算曾经势力再大,又能大得过新城的夫人?更何况现在白礁岩已经被罢官,就算没被罢官,来到新城之后,在几位夫人面前也得小心翼翼、夹起尾巴做人。而自己如今可是在为八夫人办事,哪里还用得着惧怕白礁岩?许强越想越气,觉得小弟们实在是胆小如鼠,耽误正事。

眼见小弟们一个个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许强心中火起,实在按捺不住,只能自己动手。他往前猛地跨出一步,卯足了劲,朝着白礁岩的大门狠狠就是一脚。

“你要干什么?!”白礁岩的护卫又惊又怒,大声呵斥道,一边喊着,一边迅速上前,伸手就要阻拦许强。虽说许强的小弟们对白礁岩心存畏惧,不敢造次,但对于白礁岩的护卫,他们可没太放在心上。见护卫要阻拦许强,小弟们赶忙一拥而上,将护卫团团拦住。

其实从刚才开始,许强的行为就格外嚣张,而且自从找到他们之后,许强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这让小弟们不禁暗自猜测,自家老大是不是搭上了什么了不起的大背景,所以才如此底气十足,行事这般无所顾忌。

突然,“嘭”的一声沉闷巨响,好似一道惊雷在耳边乍响,这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也将正沉浸在睡梦当中的白礁岩吓得不轻。只见他像被电击了一般,整个人瞬间从柔软的床上猛地蹦了起来,双眼瞪得溜圆,满是惊恐之色。

待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睁开那还带着惺忪睡意的眼睛之后,白礁岩赫然发现屋子当中竟齐刷刷地站着十多个人。这些人神色冷峻,眼神如鹰般锐利,让人不寒而栗。而自己平日里忠心耿耿的护卫,此刻正被几个人死死地按在门边,那强壮的身躯挣扎着却怎么也进不来,脸上满是焦急与不甘。

白礁岩见状,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仿佛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他身上那堆松弛的肥肉,也忍不住随着身体的颤抖而微微颤了颤。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声音不自觉地发起抖来,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许强因得到蓝潇潇的重用,仿佛一下子从平凡走向了云端,整个人简直飘飘然起来。那股得意劲儿,从他走路的姿态到脸上的神情,都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不,当他面对白礁岩的时候,更是不自觉地摆出一副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态,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只见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慢悠悠地开口说道:“白礁岩白大人是吧,您可千万别害怕,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今天前来,只是单纯地想要跟您谈一笔生意罢了。”

白礁岩先是目光焦急地看向被对方牢牢按住的护卫,护卫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无奈,拼命挣扎却难以挣脱束缚。随后,他又将视线缓缓移到对面那十多个如凶神恶煞般的汉子身上,这些人一个个身材魁梧,眼神冰冷,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白礁岩顿时怒从心头起,没好气地大声说道:“哼,这就是你们所谓跟我谈生意的态度?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民宅,还制住我的护卫。你们给我马上滚出去!不然的话,我可就要报官了,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他一边说,一边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决绝。

白礁岩心里十分清楚,在这新城之中,只要自己招惹的并非官方势力,那就没什么可畏惧的。毕竟新城一直以来都以良好的治安闻名,这里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眼前这伙人,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强行闯入他的宅邸,这已然算得上是明目张胆地私闯民宅了。在白礁岩看来,新城的官府对于此类破坏治安的行为向来是严惩不贷。所以,只要自己果断地报官,将此事告知官府,面前这些人绝对会为他们的鲁莽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必定会落得个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

当听到白礁岩那带着警告意味的话语之后,许强身旁的小弟们顿时神色慌张起来。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脚步也不自觉地挪动着,似乎已经预感到事情可能会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许强的面色依旧沉稳,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白礁岩的话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从耳边轻轻吹过。

对于白礁岩的警告,许强充耳不闻,仿佛对方的话根本不值得他去回应。只见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朝着白礁岩走去。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在白礁岩那略带惊慌,且因恐惧而微微瞪大的眼神注视下,许强缓缓靠近对方。他微微俯下身,将嘴唇凑近白礁岩的耳朵,用一种刻意压低、带着几分神秘的声音,小声地问道:“新城要搬走的事情,想必白大人也有所耳闻吧。我呢,就想问一句,不知道白大人对新城基地当中的某些东西,有没有那么一点儿兴趣呢?”那声音虽小,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白礁岩的心坎上。

白礁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前暗沉的天空。他缓缓抬起头,再次将目光锁定在许强身上,此时他眼中的神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的愤怒与惊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惕与探究交织的复杂神情。他紧紧盯着许强,表情严肃得如同雕塑,又一次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一种不容许对方敷衍的威严。

事实上,白礁岩此番前来新城,身负家族交付的重要使命。他所在的家族,听闻新城有撤离的风声,便希望抓住这个可能的机会,从新城获取一些有价值的物件,来壮大自身家族的实力。于是,家族经过一番商议,选派了白礁岩作为代表来到新城,就是盼着他能凭借自身能力,看看能否从新城手中拿到一些珍贵好物带回家族,以提升家族在各方势力中的地位。

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白礁岩表面上整日流连于赌场,沉浸在骰子的碰撞声与筹码的堆叠声中,一副玩世不恭、沉迷赌博的模样。然而,在这看似堕落的表象之下,他实则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一直在暗中紧锣密鼓地探寻着与各基地管事建立联系的渠道。每一次在赌场中与人攀谈,他都巧妙地将话题往基地事务上引,看似不经意的闲聊,实则是他精心策划的情报收集行动。

就在昨天,事情仿佛出现了转机,白礁岩距离成功与其中一个基地管事搭上线已经近在咫尺。他几乎能看到胜利的曙光,仿佛家族交代的任务即将完成。可命运却好似跟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谁也没料到,基地的善后工作突然毫无预兆地转交给了蓝潇潇来处理。这一变动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局面。各基地的负责人在得知这一消息后,顿时变得谨小慎微,谁也不敢轻易有所动作,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新上任的蓝潇潇。如此一来,白礁岩之前所做的努力几乎付诸东流,他除了无奈地继续寻觅下一个可能的突破口之外,就只能默默等待时机,期望情况能有所转机。

可如今,这么隐秘的事情,却被眼前这个许强直接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刹那间,白礁岩的心脏猛地一缩,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他下意识地以为许强是官方安插的眼线,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暗地里的小动作,此番前来就是要将他抓捕归案。这个想法如同冰冷的电流,瞬间传遍他的全身,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然而,仅仅过了一秒,白礁岩又迅速冷静下来,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仔细打量着许强和他的几个同伴,只见他们一个个穿着随意,举止间透着一股不羁与蛮横,那副模样更像是横行街头的地痞流氓,实在不像是官方派来的人。

“呵呵,我是谁?”许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他微微侧头,眼神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身后站着的小弟们,随后缓缓俯下身,将嘴巴凑近白礁岩的耳边,以一种极为隐秘、确保只有他和白礁岩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其实我是八夫人的人。”

这短短几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砸在白礁岩的心坎上,瞬间让他精神为之一震。原本还满是警惕与疑惑的眼神,此刻竟瞬间亮了起来,仿佛黑暗中突然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怎么也没想到,昨天自己还绞尽脑汁地琢磨着该如何设法接触蓝潇潇,尝试从她那里打开局面,获取对家族有利的东西,没想到今天对方的人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白礁岩的思绪快速运转着,他又回想起许强刚刚在自己耳边悄声说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此事似乎并非偶然。想到这里,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着。难道对方此次前来,真的如所说的那样,是想要和自己谈一笔生意?毕竟当下各基地当中的杂物处理等事务都全权由蓝潇潇负责,从这个角度来看,许强背后代表的势力确实有足够的资本和自己谈生意。白礁岩的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期待。

当然,白礁岩的心中也警铃大作,他深知这很可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圈套。蓝潇潇或许正打着如意算盘,企图哄骗自己将家族的打算和盘托出,进而将他们这些对新城有所觊觎的人一举拿下,来个一网打尽。这般思量之下,白礁岩顿时如坐针毡,一时间根本不敢贸然做出任何决定,只能暂且沉默下来,试图在这短暂的沉默中理出个头绪。

究其原因,蓝潇潇刚刚成为朱高煦的八夫人没多久,众人对她的性情可谓知之甚少。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里,一个人的性情往往决定着行事风格与决策走向,而蓝潇潇的神秘莫测,无疑给白礁岩增添了巨大的困扰。

再者,此前白礁岩一心扑在如何与新城各基地的其余管事建立联系上,压根没太把蓝潇潇放在心上。毕竟在他的计划中,那些长期负责基地事务的管事才是关键突破口。可谁能料到,局势瞬息万变,眨眼之间,各基地的事务竟全部交由蓝潇潇全权负责。如此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白礁岩有些措手不及。

此刻,白礁岩着实拿捏不准蓝潇潇的态度,对于许强所传达的合作之意,他实在难以抉择,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相信。

“白大人,您看呐,这现场人着实有点多,来来往往的,难免嘈杂。要不咱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下来细细讨论讨论?”许强见白礁岩只是沉默着不说话,心中焦急万分。要知道,蓝潇潇可是只给了他一个时辰的时间去办妥此事,他哪有耐心一直这么干看着白礁岩发呆。于是,他忍不住再次催促了一句,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

白礁岩听闻此言,缓缓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深深看了许强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许强看穿,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随后,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脑海中各种念头如走马灯般闪过。思索了几秒之后,白礁岩终究还是缓缓抬起手,朝着门口被压制住的两个护卫挥了挥手,声音沉稳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你们先出去吧!”

许强见白礁岩松了口,顿时咧开嘴巴笑了起来,那笑容在他脸上肆意绽放,仿佛一切都在朝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紧接着,他赶忙对着身后站得整整齐齐的一众小弟摆摆手,大声说道:“你们也都先出去,顺便把门带上。都机灵点,记得千万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放心,大哥,交给我们!”许强的一众小弟们个个精神抖擞,胸脯拍得砰砰作响,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尽管他们并不清楚许强到底对白礁岩说了些什么,但仅仅从白礁岩对许强态度的明显转变上,他们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迹象。之前白礁岩对白礁岩等人可是充满了警惕与愤怒,而此刻,态度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由此,小弟们隐隐约约猜到,许强似乎真的有了强大的后台撑腰。也正因如此,他们看向许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与热情,对待许强愈发殷勤起来。

这些小弟们心里头都在暗自琢磨,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他们都知道许强的妹妹在八夫人身边当丫鬟,联想到当下的情景,很有可能许强就是借着妹妹这条线,搭上了八夫人,如今正在为八夫人办事呢。不过,这些都仅仅是他们的猜测罢了。在这个复杂的局势下,他们心里明白,有些话只能在肚子里打转,可千万不敢乱说,万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惹出什么麻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小弟们各自压下心中的好奇,守在门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两秒过后,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格外静谧,刚刚还略显拥挤的空间,此刻仅剩下白礁岩和许强两人。他们彼此对视着,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双方都不知该如何率先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

白礁岩内心满是纠结与警惕。他深知当前局势错综复杂,实在担心这是蓝潇潇精心设计的一个圈套。一旦自己贸然开口,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家族觊觎新城某些东西的目的,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即便内心有着诸多疑问与想法,他还是紧紧抿着嘴唇,选择沉默以对,试图从许强的表情和细微动作中寻找更多线索,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而许强这边同样如履薄冰。他不确定白礁岩究竟有多大的胆子,是否敢于和他们进行暗中交易。毕竟这种交易一旦被公开,可不是小事。若是自己贸贸然说出合作的具体内容后,白礁岩不仅没有谈生意的意向,反而直接跑去朱高煦那里举报,那事情可就闹大了。他不知道蓝潇潇是否能应对这样的变故,但他清楚自己的结局肯定好不到哪儿去。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许强也是小心翼翼,不敢轻易吐露更多,只是眼神时不时地在白礁岩身上游移,试图从对方的神情中判断出一丝端倪。

这般干巴巴地相互对视着,终究不是个事儿。思索片刻后,白礁岩决定主动打破这沉闷的僵局。只见他微微清了清嗓子,脸上挤出一丝略显生硬的笑容,开口说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事实上,从许强刚刚那副贼眉鼠眼的模样,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与谨慎,再加上其小心翼翼的动作,白礁岩在心中已然有了几分判断。他隐隐觉得,对方或许真如所声称的那般,是打着和自己倒卖东西的主意而来。这般想着,白礁岩原本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些许,身体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僵硬,不过,他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警惕,毕竟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丝毫马虎。

“你叫我许强就好。”许强挑了挑眉毛,努力装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开口说道。然而,到底是没怎么见过大世面,在这等与重要人物面对面的场合,尽管他极力掩饰,初次接触时的紧张与不自在还是难以完全遮掩。那微微颤抖的声调,还有眼神中偶尔闪过的一丝慌乱,都出卖了他。

白礁岩何等精明,自然将许强的这些细微表现尽收眼底。看到许强如此这般,他心中不禁微微泛起一丝鄙夷。在白礁岩眼中,许强这般行事做派,处处透着一股小家子气,实在难成大事。不过,考虑到对方或许真能给自己带来与蓝潇潇交易的机会,白礁岩面上并未将这丝鄙夷显露出来,依旧保持着一副看似平和的表情,心里却暗自思忖着该如何从许强这里获取更多有用信息。

“很好,许强是吧,”白礁岩目光如炬地盯着许强,不紧不慢地说道,“之前你信誓旦旦地讲是八夫人差你来寻我的。然而在我的认知里,新城的各位城主夫人,哪一个不是对城主大人忠心不二。如此情况下,八夫人又怎会派你来倒卖新城里的物件呢?难不成你是在此处信口胡诌,蓄意抹黑八夫人的清誉?”

在察觉到许强既没什么经验,能力似乎也颇为有限后,白礁岩心中的慌乱瞬间消散殆尽。他不慌不忙地重新夺回了对话的主动权,就像一位掌控全局的棋手。只见他从容地从床上起身,动作优雅得如同一位贵族,缓缓将外衣拿起,不紧不慢地穿好,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沉稳与自信。与此同时,他一边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衣衫,一边向许强抛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眼神中带着审视与质疑,仿佛要将许强的内心看穿。

到底是曾当过官员,白礁岩身上那股久居官场培养出的强大气场一旦释放开来,犹如排山倒海一般。许强在这股气场的压迫下,顿时有些招架不住。刹那间,他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心生怯意,连原本还算镇定的神情也开始变得慌乱起来。这形势转变之快,实在令人咋舌,短短片刻,许强就从看似掌握主动的一方,沦为了势弱之人。

许强心中自然是有些不甘,他暗自咬了咬牙,努力打起精神,试图在白礁岩面前展现出自己所谓的气度。他想着,怎么说自己如今背后也有蓝潇潇支持,可不能就这样被对方看扁了。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容不得他自欺欺人。他原本不过是一介普通民户,就算现在有蓝潇潇撑腰,也只是表面风光而已。就如同一个被吹起来的气球,乍看之下体积庞大,唬人得很,可实际上肚子里空空如也,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与底蕴,稍微遇到点压力,就像被尖锐之物轻轻一戳,立刻就会原形毕露。此刻的许强,尽管努力想要维持住体面,却在白礁岩那锐利的目光下,越发显得底气不足,举止间透着掩饰不住的局促。

许强实在不敢与白礁岩那如炬的目光对视,仿佛只要对上一眼,自己内心所有的秘密就会被看穿。他缓缓低下头,声音沉闷地开口说道:“白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我小妹就在八夫人身边当丫鬟,那可是八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我作为她的亲哥哥,又怎么会随便编排八夫人的坏话呢,绝对不敢呀!”

“这么说来,还真如你所言,是八夫人差你前来的咯?”白礁岩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许强,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八夫人刚接手各基地转移这件事,居然就立刻想着找渠道变卖其中的资料,这事儿倒真是有趣。”白礁岩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同时继续留意着许强的反应,试图从他的神色中找到更多关于此事真实性的蛛丝马迹。

听到白礁岩这般直白地将蓝潇潇的想法说了出来,许强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警觉起来,反倒不敢随意开口了。他心里清楚,只要对方能领会自己话里的意思就行,自己万万不能亲口承认。毕竟,谁也摸不透白礁岩到底安的什么心,要是对方真有歹意,自己一旦承认,到时候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只要自己现在咬死不亲自承认,就算白礁岩想做点什么,也死无对证。

白礁岩一直紧盯着许强,将他脸上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见许强这般谨慎的模样,白礁岩嘴角微微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从许强此刻的表情,他感觉自己之前的担忧或许是多余的了。看样子,新城那位八夫人还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有意和他们“谈生意”呢。想到这儿,白礁岩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兴奋,同时也暗暗提醒自己,接下来的事还需小心谨慎,毕竟这背后牵扯的利益巨大,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不过,白礁岩对蓝潇潇的行径着实感到惊异不已。这个女人,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竟敢在朱高煦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他不禁暗自思忖,她究竟是仗着朱高煦对她的宠爱,有恃无恐,所以才这般大胆妄为;还是被金银财宝迷了心窍,连命都顾不上了?在白礁岩看来,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

但无论蓝潇潇出于何种目的,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他心里想得很清楚,自己肩负着家族使命来到新城,只要能顺利将家族想要的东西弄到手,就大功告成。至于蓝潇潇最后的死活,跟自己没有多大关联。就在这转瞬之间,白礁岩迅速权衡利弊,果断做出了决定:这笔生意,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谈!而且,他要想尽办法在这场交易中获取最大利益,毕竟这关乎着家族的兴衰荣辱,容不得他有丝毫懈怠。

白礁岩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桌子边上。他顺手提起那把精致的小茶壶,动作悠然自得,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干扰他,旁若无人地轻抿了一口茶。随后,他不紧不慢地朝着椅子走去,优雅地一转身,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此时,他正面对着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许强。

白礁岩神色平静,目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开口说道:“想要和我交易,这没问题。但就目前而言,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亲自见八夫人一面。”

尽管在内心深处,白礁岩已经对蓝潇潇有意交易这件事确定了九分,但多年养成的谨慎习惯,让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提出了要见蓝潇潇的要求。

毕竟,他有着多年为官的经历,在识人之术上有着自己独特且颇为自信的一套心得。他坚信,只要能亲自见蓝潇潇一面,通过观察她的言行举止、神态表情,便能大致判断出蓝潇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进而确定她值不值得自己与之合作,这场交易又是否值得冒险一试。

许强听闻白礁岩这话,心中顿时一阵大喜。这简直就是正中下怀啊!要知道,蓝潇潇给他布置的任务,恰恰就是带着白礁岩去见她。眼下自己在白礁岩面前,因紧张等原因,感觉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不知如何应对才好。可要是让白礁岩直接和蓝潇潇商量,那可就再好不过了,自己只需完成这个相对简单的带人的任务就行。

于是,许强赶忙满脸堆笑地回应道:“没问题,白大人!为了向您充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这就特意去请示八夫人。您放心,以八夫人对此次事情的重视程度,我相信她一定会答应您的见面请求。”

不得不说,许强在这一瞬间,倒是显露出了几分小机灵。他心里明白,若是直接说白礁岩想见蓝潇潇,蓝潇潇肯定会答应,这样就显得太过直白且没有策略。于是,他选择说自己先去八夫人那里说和一下。

这般说法,可谓是一举两得。一方面,能让白礁岩感受到他的用心与诚意,仿佛是在尽心尽力地为白礁岩争取与八夫人见面的机会,从而达到对白礁岩示好的目的;另一方面,也巧妙地在白礁岩面前展示了一番自己在蓝潇潇心中的地位。毕竟在一般人看来,只有深得主子信任、最为亲近的下人,才有资格提前帮主子做一些类似安排见面的决定。许强这般表述,无形之中让自己在白礁岩眼中的形象似乎提升了几分,也为后续可能的合作交流营造了一个相对有利的氛围。

“那老夫就静候你的好消息了。”白礁岩一边缓缓地摸着胡子,一边眯起眼睛,带着几分笑意对许强说道。那笑容看似和蔼,实则暗藏着审视与考量,仿佛在评估着许强所带来消息的真实性以及这场即将展开的“交易”的可靠性。

许强微微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副谨慎的神情,接着说道:“白大人,您看呐,咱们是不是得先换个地方?您想啊,这里人多眼杂的,八夫人身份何等高贵,要是让人瞧见八夫人与您见面,这影响恐怕不太好。”许强说话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似乎真的在为蓝潇潇和白礁岩双方考虑。

听到这话,白礁岩不仅没有生气,心中反而更加踏实了。毕竟他们即将进行的是见不得光的勾当,许强表现得越是小心翼翼,考虑得越是周全,就越能说明蓝潇潇变卖资料一事或许不假。这让白礁岩对这场“生意”又多了几分信心。

“那你说去哪里?”白礁岩面无表情地直视着许强,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在白礁岩这般注视下,许强的身体下意识地微微佝偻了几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弯了腰。他的语气中瞬间带上了几分讨好的意味,赶忙说道:“包厢早已经准备好了,大人。等会儿我就吩咐手底下的人先带您过去,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之后我立刻回去向八夫人禀明此事,我肯定会竭尽全力替您多美言几句,争取让八夫人能亲自前来与您会面。”许强一边说着,一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眼睛里满是期待白礁岩应允的神色。

“走吧走吧!”白礁岩有些急切地催促道。他此刻也想尽快将这件事办妥,毕竟这里是朱高煦的地盘,局势错综复杂,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故。他心里清楚,夜长梦多,只有尽快达成目的,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能立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能让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等两人踏出房门,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看到许强脸上那讨好白礁岩的谄媚笑容,大家皆是微微一愣,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尤其是许强的一众小弟们,心中更是忍不住一阵腹诽。他们回想起许强进门时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走路都带风,仿佛这天下都在他掌控之中。可这才进去多久,出来竟变成了这副模样,活脱脱像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小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透着疑惑与不解,都在心里暗自琢磨老大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三狗,”许强伸手一指,指向一个皮肤黑黝黝的年轻人,脸上神情严肃得仿佛在交代一件无比重要的大事,“带白大人前往刚刚我订下的悦来酒楼。到了那儿,你跟小二报我的名字就行。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把白大人招待得妥妥当当。要是白大人有哪怕一丝一毫不满意的地方,我可就拿你是问!”许强说话时,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只要三狗稍有差池,就会面临严重的后果。

三狗听到这话,整个人瞬间就懵了。他心里叫苦不迭,暗自想着:“我不过就是个收废品的啊,哪懂得什么招待客人的门道,你却让我去干这事儿,我可怎么招待呀?”可是,当他抬起头,对上许强那冷冽如冰的目光时,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算了,算了,不就是带个路嘛。只要我管好自己的嘴,别乱说话,别惹白大人不高兴,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于是,三狗有气无力地答应下来:“知道了,强哥!”声音里透着满满的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服从的无奈。

许强敏锐地察觉到三狗那敷衍的态度,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他心里清楚,自己刚刚将这些手下纳入麾下,他们大多是慑于蓝潇潇的身份,不得已才低头跟随自己。实际上,这些人对他许强还没有真正打心底里感到害怕,仅仅把自己当成是在其手下讨生活的普通雇主而已,并没有那种绝对服从的敬畏。

许强目光扫过其余几个小弟,发现他们对自己同样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尊敬,心中顿时升起一道阴霾。他暗暗思忖着,看来之后得找个机会,狠狠整顿一番这些手下了,得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树立起应有的威严。

不过,许强也明白,现在显然不是整顿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把白礁岩的事情处理好。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和,对剩下的几个小弟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好嘞!强哥!”

“那我走了哈,一晚上没睡觉,瞌睡死我了。”小弟们的回应声稀稀拉拉地响起,语气中满是敷衍与随意,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那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许强交代的事情无关紧要,他们只是急于摆脱当下的场景去补觉。

许强看着这一幕,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只觉得颜面尽失。在白礁岩面前,手下们这般无礼散漫,实在是丢人至极。可此刻他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压着怒火,艰难地朝着白礁岩挤出一道略显僵硬的笑容,微微抬手示意对方跟着三狗先离开。

待白礁岩和三狗的身影渐渐远去,许强再也顾不得许多,转身便朝着家中快速赶去。一路上,他的脚步急促而沉重,心中满是愤懑与急切,想着必须尽快向蓝潇潇汇报此事,同时也盘算着该如何好好整治这群不听话的手下,重新树立自己的权威。

在许家,蓝潇潇静静地坐在厅中,目光不时地望向窗外,神色略显焦急。眼见午时已到,却始终不见许强的身影,她原本平静的额头不禁浮现出几道阴霾。这可是她第一次交代许强办事,对方却迟迟没有回音,蓝潇潇心中难免泛起一股怒气。

一旁的小婷,双手的手指头不自觉地缠绕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之色。她心里也在犯嘀咕,这个二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真让人着急。

就在蓝潇潇等得愈发不耐烦,几乎要起身派人去寻的时候,只听“吱呀”一声,门被猛地推开。许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许强迈进房门后,先是大大地喘了两口气,试图平复急促的呼吸。紧接着,他满脸焦急地朝着蓝潇潇躬身认错:“实在抱歉,夫人!白礁岩并不在赌场,我费了好大劲,派了好些人四处寻找,找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在酒楼里寻到他的踪迹,这才耽搁了不少时间,来迟了。不过好在事情办妥了,经过我一番努力说和,白礁岩已经答应与您当面商谈。”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蓝潇潇的神色,眼神中满是忐忑。

蓝潇潇并没有理会许强的道歉,她的视线径直落在许强手上紧握着的包裹上,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与威严,问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

许强听到这个问题,神色顿时变得有些犹豫,嘴唇微微开合,却又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吞吞吐吐地不肯说话,眼神游移不定,不敢与蓝潇潇对视。

蓝潇潇见许强如此吞吞吐吐,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再问你一遍,你手中拿着什么?”那眼神仿佛能看穿许强内心的每一丝想法,让许强愈发局促不安。

许强心里清楚,若是自己再不交代清楚,蓝潇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一直追问下去。无奈之下,他只能低垂着脑袋,声音小得如同蚊蝇一般,嗫嚅着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夫人,是小的买的一些药物。”说完,为了让蓝潇潇相信,他还将手中紧紧攥着的包裹举到身前,双手小心翼翼地扒拉开,展示给蓝潇潇看。

原来,这包裹里的药是许强在回来的路上买的。今天早上,他不小心触怒蓝潇潇,被蓝潇潇狠狠踢了要害一脚。那一脚下去,他当时就感觉下身一阵剧痛,随后便完全没了知觉。谁能想到,在回家的途中,那处竟又突然传出一阵疼痛。

对于许强而言,能感觉到疼痛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这意味着自己或许还有治好的希望。之前之所以没有及时去治疗,一方面是因为蓝潇潇交代的任务在他心中是重中之重,不敢有丝毫懈怠;另一方面,下身完全失去直觉后,许强满心绝望,觉得自己怕是没救了,也就放弃了治疗的念头。

可如今,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又燃起了他心中的希望,许强还是决定试一试。所以,在回家的路上,他特意拐了个弯,跑去一趟药店。他心急如焚地抓了些药,想着一回到家就赶紧煎药喝下,试试能不能缓解症状。也正是因为去买药耽搁了一些时间,他才没能及时赶回来向蓝潇潇复命。

蓝潇潇顺着许强的动作,眼神下意识地扫向他双腿之间,瞬间就明白了许强买药的意图。再一想到许强竟然因为这点事,让自己多等了这么久,她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只见她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脸上挂着一抹冷笑,语气中满是讥讽与愤怒:“呵呵,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废掉啊。之前你轻薄于我,我不过是简单给你点惩罚,之后还又给了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但现在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说话?对我交代的任务竟敢如此不上心。既然这样,那就让你再好好反省反省!”话音刚落,蓝潇潇毫不犹豫地抬腿,再次朝着许强的要害之处狠狠踹出一脚。这一脚,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带着她满腔的怒火,势大力沉。

“啊!啊!啊!”

许强那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在屋内回荡开来,这声音中满是痛苦与绝望。这一次,许强彻底放弃了心中仅存的一丝幻想,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要害之处仿佛已经碎掉了,他确定自己再也没有治好的可能了。

遭受这沉重一击,许强双腿一软,整个人摇摇欲坠,差点就因恐惧和剧痛直接跪在地上。

许大树在一旁,看着儿子这般惨状,眼神中流露出又气恼又怜惜的复杂神情。他气恼,是因为许强实在太不懂事,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也就罢了,还一点脑子都没有。明知道蓝潇潇正在气头上,把药藏在外面不就好了,非要大大咧咧地在蓝潇潇面前晃悠,这下可好,彻底把蓝潇潇惹火了,把自己给毁了。

然而,许强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血浓于水。看着许强如此痛苦地嚎叫,许大树心中又涌起一阵怜惜,实在有些不忍直视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长叹一口气,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大树站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思考片刻后,他最终还是决定不出面为许强求情。毕竟大儿子许刚还能传宗接代,而二儿子如今已被废掉,即便现在求情,恐怕也无法改变现状。要是因为此事再得罪蓝潇潇,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那边的小婷,原本看到二哥这般痛苦,下意识地想要迈出脚步去帮忙求情。但沉思两秒后,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即将迈出的脚步。此刻,她只是冷冷地看着许强在地上痛苦地打滚痛哭,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仿佛眼前这一幕与她并无太多关联,只是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别在我跟前哭哭啼啼装可怜,”蓝潇潇语气冰冷生硬,眼神中满是狠厉,“我数三个数,立马给我站起来,不然以后就别再想着给我办事。”她手段狠辣,刚刚当面废掉一个男子,脸上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对蓝潇潇而言,这种事确实算不得什么。想当年她跟着老爹闯荡的时候,卸掉别人四肢就如同家常便饭。那些日子里,她见识过、甚至参与过太多折磨人的残忍手段。时至今日,哪怕只是回想起来,那些场景仍会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许强此时的身体如一只被煮熟的大虾,痛苦地蜷缩着。然而,当蓝潇潇那冰冷的话语传入耳中,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清明起来。还没等蓝潇潇开始数数,他便强忍着下身传来的剧痛,双手撑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而后默默站到了一旁。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着。

此刻的许强,心中对蓝潇潇的恨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但他心里清楚,自己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即便愤怒到了极点,也无济于事。他明白,在当下的处境中,自己还需要依靠蓝潇潇,无论是为了生存,还是为了将来可能的翻身机会。

而蓝潇潇恰恰精准地拿捏到了许强这一心理。她深知许强不敢反抗,所以行事愈发肆无忌惮。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仿佛在向许强宣告,他的命运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蓝潇潇眼神淡淡地扫过许强,紧接着厉声喝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路!这次只是给你个警告,下次要是再出现这种事,你的命就别想要了!”从第一次见面起,许强的所作所为就没能给蓝潇潇留下丝毫好印象,自那以后,蓝潇潇对许强就没给过好脸色,言语间更是充满了针对。

许强下意识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刚刚被蓝潇潇打落在地的药包,心中一阵苦涩,明白自己现在确实用不上这些药了。他缓缓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默默转身,乖乖地在前面带路。每走一步,下身的疼痛都如影随形,但他只能强忍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再触怒蓝潇潇,给自己招来更严重的后果。

没过多久,蓝潇潇一行人便来到了悦来客栈。

三狗神情极为拘谨地站在客栈大门口。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跟白礁岩聊些什么话题,而且白礁岩似乎对他也毫无兴趣,连多看一眼都懒得看。这让三狗在房间里站得如坐针毡,难受极了,最后只好跑到外面来。

当看到许强的身影出现时,三狗顿时面露大喜之色,嘴巴刚张开,准备喊一声“强哥”,却猛地发现许强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他的视线迅速在许强周围扫过,很快便落在了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身上。

此前,三狗和几个兄弟闲聊时,就曾讨论过许强是不是攀附上了新城的八夫人。所以此刻,当一个神秘女子出现在许强身旁,三狗脑海中电光火石间,瞬间就猜到了蓝潇潇的身份。

“八夫人!肯定是八夫人!”三狗内心激动得如同翻江倒海,心脏砰砰直跳。他怎么也没想到,许强居然真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和八夫人搭上关系。他看向蓝潇潇的眼神里,满是敬畏与惊叹,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同时又隐隐有些紧张,担心自己万一有什么不当举动,会惹得这位神秘又尊贵的八夫人不快。

三狗瞬间变得愈发热情起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说道:“几位大人,白大人就在里面,我这就带你们去。”三狗这人,脑子还算灵光,心里很清楚蓝潇潇既然戴着面纱,显然是不想暴露身份。自己要是贸然点破,只会弄巧成拙,除了惹得蓝潇潇不高兴,不会有任何好处。所以,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专注地履行带路的职责,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引路,时不时还回头观察一下众人的反应,确保自己的举动没有失礼之处。

“不用了,这儿没你事儿了,你可以走了。记住,今天看到的事儿,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要是让我知道你到处乱嚼舌根,也许我拿你没办法,可有的是人能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许刚一个箭步上前,猛地一把抓住三狗的胳膊。他心里明白,蓝潇潇和白礁岩要谈论的事情绝非寻常,不然也不会选在这么个偏僻的酒楼碰面。这种事,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

之前自己已经因为办事不力,惹得蓝潇潇嫌弃,许刚可不想再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且,他留意到三狗眼神闪烁,隐隐猜测这小子或许已经猜到了什么。所以,他特意加重语气警告了一句,目光紧紧盯着三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胁,试图让三狗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三狗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脸上讨好的神情瞬间收敛,赶忙低下头,脚步匆匆地往后退了几步,嘴里不迭地应道:“是是是,是我不懂事了。”

待许刚、蓝潇潇等人全都走进酒楼后,三狗这才缓缓抬起脑袋,双眼恶狠狠地盯着许刚离去的方向,紧接着“呸”的一声,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嘴里骂骂咧咧道:“呸,神气什么呀!就你会狐假虎威,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早晚得出事。”骂完后,他还觉得不解气,一边嘟囔着,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子,满脸愤懑地离开了。

白礁岩正耐心地在包厢内等待着。这个包厢空间颇为宽敞,约莫有五十多平米。此刻,偌大的房间里,除了白礁岩,再无他人。整个包厢显得格外安静,只隐隐能听见楼下传来的些许嘈杂声。

桌子上,摆放着一壶精心挑选的上好茶叶。白礁岩在这些细节方面十分细心,他心里清楚,蓝潇潇身为女子,与自己交谈,喝酒显然不合适,因此便未准备酒水,只选了这壶好茶,想着以茶代酒,也能让交谈氛围更为融洽。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时不时望向紧闭的包厢门,心中默默猜测着蓝潇潇何时会到。

白礁岩一直静静地闭目养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突然,他敏锐地捕捉到门外传来一连串脚步声,正朝着这个包厢靠近。他心中一动,知晓蓝潇潇差不多也该到了,于是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瞬间恢复了清明与专注。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毕恭毕敬地等候在包厢门口。就在下一秒,包厢门被轻轻推开,许强率先一步跨进屋内,紧接着,便是那位带着面纱的蓝潇潇。

蓝潇潇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在这新城之中着实不多见,举手投足间尽显别样的韵味。所以,白礁岩一眼就认出她来,绝不会出现认错人的尴尬情况。他赶忙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声音沉稳而清晰地说道:“白礁岩见过八夫人。”

白礁岩心里明白,必须得给足蓝潇潇面子。虽说蓝潇潇只是新城城主众多妻妾中的一位,但此城主乃是朱高煦,这情况就截然不同了。况且,如今自己有求于她,态度客气些自然是理所应当,没什么可觉得不妥的。

见白礁岩这般知趣,蓝潇潇自然也不会刻意摆脸色给对方看。她微微抬手,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语气亲和地说道:“白大人客气了,快快请坐。您来到我新城,那便是我新城的贵客,哪有让客人迎接主人的道理呀。”

这话传入白礁岩耳中,宛如一阵春风拂过,令他心里十分舒坦。他暗自思忖,看来这位新城八夫人似乎还挺好相处的。紧接着,他又忍不住琢磨起来,不知等会儿与蓝潇潇交谈过后,自己能从她手中得到新城的多少好物,不禁对接下来的谈话充满了期待。

在目光触及蓝潇潇的那一刹那,白礁岩便敏锐地察觉到,蓝潇潇绝非那种会精心设下圈套算计自己的人。因为他从蓝潇潇的眼神中,清晰地捕捉到了不加掩饰的贪婪。在白礁岩看来,这般直白显露欲望的人,往往缺乏深谋远虑的大智慧。

不过,这样的特质对白礁岩而言,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他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温和地看着蓝潇潇,心中暗自思忖,如此一来,自己等人不就有可乘之机了吗?想到这里,他原本因未知而紧绷的神经,不禁放松了些许。

此时,蓝潇潇与白礁岩在桌前相对而坐。小婷以及另外两人,如同忠诚的护法一般,静静地站在蓝潇潇身后,神色肃穆,一言不发,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守护着蓝潇潇。

“有劳夫人亲自前来,实在是辛苦,我先敬夫人一杯茶。”说着,白礁岩满脸笑意地亲自起身,轻轻端起茶壶,动作娴熟且恭敬地为蓝潇潇添茶。那茶水如一条细长的银线,缓缓注入杯中,茶香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蓝潇潇微微抬眼,看着桌子上孤零零摆放着的几个茶杯,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嘀咕。她暗自吐槽,这白礁岩也太抠门了吧,居然连几个菜都舍不得点。自己忙乎了一早上,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可无奈白礁岩没做这方面准备,她虽心里有些不满,却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要求添菜,毕竟初次见面,还得保持几分矜持。

在简单寒暄,走过开场的流程后,白礁岩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将话题引回正事,主动发问:“不知道夫人能从新城当中拿出什么东西和我们进行交换?”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期待,紧盯着蓝潇潇,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预判答案。

蓝潇潇轻抿一口茶,茶的清香在口中散开。她坐得笔直,脊背挺得如同标枪,或许是平日里看小说话本看多了,此刻有意无意地模仿其中人物的姿态,装腔作势地回应道:“那就看你们想要什么了!”说完,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几分神秘与捉摸不透,似乎对白礁岩的所求早有预料,又仿佛在故意吊他胃口。

白礁岩没料到蓝潇潇会这般回答,不禁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怪异之色。他心里顿时开始疯狂吐槽:这女人是不是有病?说什么看我想要什么,我要是想要新城,她能给吗?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过,这些腹诽白礁岩可不敢当着蓝潇潇的面说出口。他思索片刻,脸上堆起干巴巴的笑容,说道:“听说新城最近研发了一种叫手枪的玩意儿,不知夫人能否拿得出来?不管是样品还是制造图纸都行,价钱方面都好商量。”问完这话,白礁岩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蓝潇潇,眼神中满是期待,急切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手枪这一物件,着实有着非凡的特性。它的杀伤力极为强大,只需轻轻扣动扳机,便能瞬间造成巨大的破坏,在战场上足以对敌人形成强有力的威慑。而且,其操作十分简单,即便是没有经过长时间专业训练的人,稍加学习也能快速上手。更为重要的是,它携带起来异常方便,小巧的身形可以轻松藏于衣物之内,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日常出行,都不会成为负担。

当初,新城士兵在福州使用手枪时,其独特的威力与便捷性便立刻引起了各方的高度关注。此后,北方的世家大族们对这一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与渴望,纷纷通过各种渠道多方打听。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知晓了这东西名为手枪,乃是新城率先研发制造出来的。

然而,手枪似乎被新城视为极其珍贵的物品,一直严密把控,从未流出新城范围。据说,就连势力强大的燕,多次向新城求取手枪或相关技术,都未能成功。这使得众多世家大族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心中满是羡慕与眼馋,却又无可奈何。

此刻,白礁岩提出想要手枪样品或制造图纸,其实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随口一提而已。他真正的目的,不过是借此试探蓝潇潇的底线,压根就没指望蓝潇潇能真把如此珍贵的东西拿出来。毕竟,这手枪在各方眼中,那可是价值连城且被新城严防死守的宝贝。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大大出乎白礁岩的预料。只见蓝潇潇毫不犹豫,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可以!”

这简短却又极具冲击力的两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直接把白礁岩砸懵了。他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他神情恍惚,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许久,他才缓缓回过神,嘴唇因震惊而变得干涸,结结巴巴地对蓝潇潇问道:“夫人……说什么?”那声音中,满是不敢相信与迷茫,仿佛在确认刚刚听到的是不是一个虚幻的梦。

蓝潇潇见状,漫不经心地伸手挖了挖耳朵,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神色,目光扫向呆若木鸡的白礁岩,心中忍不住暗自嗤笑: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玩意儿,就这点事至于这么惊讶吗?

瞧白礁岩依旧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蓝潇潇无奈,只得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我说可以!”

这下,白礁岩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刹那间,他内心的激动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差点就控制不住直接跳起来。他心里清楚,若是真能拿到手枪的图纸,回到家族,那绝对会得到数不清的好处,地位也必将水涨船高。

他强压下心头的狂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暂且平复下来,佯装镇定,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沉稳些,开口问道:“不知夫人准备出售手枪,还是出售制作图纸呢?”尽管表面上竭力维持着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难以抑制的兴奋。

蓝潇潇若无其事地摊开双手,脸上一副轻松随意的模样,说道:“这个我还真不太确定呢。你也知道,我刚到手这权力,还没来得及好好盘点,压根不清楚自己能接触到什么。这样吧,我尽量去寻找手枪的制作图纸,要是实在找不到,就想办法给你带出几百把手枪来。”

听到这话,白礁岩原本脸上堆满的笑容瞬间僵住,他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望着蓝潇潇,内心简直是万马奔腾,一句脏话险些脱口而出:他奶奶的,你自己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开始给我画大饼啊?真当我是好糊弄的傻子不成?

可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又仔细琢磨了一番。其实,几百把手枪也算得上是一份相当丰厚的收获了,要是真能到手,对家族而言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助力。思及此,白礁岩只能硬生生地将那股怒气强压下去,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暗暗咬了咬牙,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还需要什么?”蓝潇潇语气中透着一股莫名的自信,似乎笃定自己定能接触到手枪图纸。她完全没察觉到白礁岩那愈发难看的脸色,此刻的她,就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豪客,摆出一副只要白礁岩开口,无论要什么,她都能轻易拿出来的架势。只见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自傲,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等待着白礁岩提出更多苛刻的要求,好展示自己无所不能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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