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章节：乐神真相
天墉城正殿前，欧阳少恭一袭青衣，负手而立。山风拂过他的衣袂，带着几分仙风道骨的气韵。见陌尘与紫胤真人联袂而来，他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
\"两位气色不错。\"欧阳少恭意有所指地打量他们，\"看来昨夜的……灵力交融很是成功。\"
紫胤真人面色一冷：\"欧阳先生今日造访，所为何事？\"
欧阳少恭笑而不答，目光转向陌尘：\"看来上仙没有赴约啊。三日期满，我本想在茶馆告诉你那个关于长生剑的秘密……\"
\"有话直说。\"陌尘上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紫胤真人护在身后，\"不必绕弯子。\"
欧阳少恭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内部似有流光转动。当水晶暴露在阳光下时，紫胤真人突然按住太阳穴，踉跄后退一步。
\"你对他做了什么？\"陌尘一把扶住紫胤真人，怒视欧阳少恭。
\"不过是一点记忆刺激。\"欧阳少恭把玩着水晶，\"看来紫胤真人对这个很敏感啊。\"
水晶在他掌心转动，内部的光影逐渐凝聚成形——竟是一张与紫胤真人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那人眉目更加柔和，长发如墨，额间一点朱砂，透着说不出的悲悯与哀伤。
\"这是……谁？\"陌尘皱眉。
欧阳少恭的目光越过他，直视紫胤真人：\"太子长琴，上古乐神，瑶山之主……也是焚寂剑的第一任主人。\"
紫胤真人脸色煞白，金色纹路不受控制地从衣领下蔓延而出，在脸颊上形成奇异的花纹：\"胡言乱语！\"
\"是吗？\"欧阳少恭向前一步，\"那为何长生剑会选择你作为守剑人？为何你体内会有乐神印记？为何……\"他举起水晶，\"你对这块记忆水晶反应如此强烈？\"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敲在紫胤真人心头。他呼吸急促，金色纹路越来越亮，整个人仿佛要燃烧起来。陌尘能感觉到掌下的身躯在剧烈颤抖，灵力如脱缰野马般在经脉中乱窜。
\"够了！\"陌尘厉声喝道，\"系统，启动防御模式！\"
【收到！】系统立刻响应，【灵力屏障生成中——】
一道银光从陌尘体内迸发，在他与紫胤真人周围形成半透明屏障。欧阳少恭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变为浓厚的兴趣：\"这就是你的'系统'？有趣……\"
他竟然能看到系统能量！陌尘心头一凛，戒备更深。
欧阳少恭不慌不忙地绕着屏障走了一圈，如同欣赏什么稀世珍宝：\"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妙……时空的法则，修改的权限……难怪能穿越诸天万界。\"
陌尘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穿越者。\"欧阳少恭停下脚步，突然转向紫胤真人，\"比如你，紫胤……或者我该叫你'长琴大人'？\"
\"住口！\"紫胤真人厉喝，一道金光从他掌心射出，击碎了屏障直取欧阳少恭面门！
欧阳少恭不躲不闪，水晶在身前轻轻一挡，金光竟被尽数吸收。水晶内的面容更加清晰了，甚至能看出那人在微笑，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哀伤。
\"看，连攻击方式都如出一辙。\"欧阳少恭叹息，\"太子长琴以音律入道，一曲可安魂，一剑可诛神。当年若非他自愿兵解，焚寂剑也不会……\"
\"一派胡言！\"紫胤真人声音嘶哑，金色纹路已遍布全身，整个人如同沐浴在金光中，\"我乃天墉城紫胤，与什么乐神毫无瓜葛！\"
欧阳少恭不疾不徐：\"是吗？那为何你对《安魂曲》的旋律如此熟悉？为何你能轻易驾驭长生剑的力量？为何……\"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的血能加固焚寂的封印？\"
每一个质问都让紫胤真人身上的金光更盛一分。陌尘能感觉到他的灵力正在失控，灵魂契约传来剧烈的波动，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
\"紫胤，冷静！\"陌尘紧紧抓住他的肩膀，\"他在故意刺激你！\"
紫胤真人却仿佛听不见，眼中的清明逐渐被金光取代：\"我不是……我不是他……\"
\"宿主！\"系统紧急报警，【紫胤真人的灵力正在暴走！再这样下去会伤及根基！】
陌尘心急如焚，突然一把将紫胤真人搂入怀中，不顾金光灼烧皮肤的疼痛，在他耳边低语：\"看着我，紫胤，看着我！无论你是谁，无论过去如何，我认识的只是现在的你！\"
这个拥抱似乎起了作用。紫胤真人身上的金光闪烁了几下，渐渐稳定下来。他颤抖的手抓住陌尘的衣襟，眼中的金色缓缓褪去：\"陌尘……\"
欧阳少恭冷眼旁观这一幕，突然鼓掌：\"感人至深。不过……\"他话锋一转，\"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焚寂即将苏醒，若没有完整的《安魂曲》压制，这个世界将重蹈上古时期的覆辙。\"
\"你到底想要什么？\"陌尘搂着虚弱的紫胤真人，怒视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举起水晶：\"很简单。紫胤真人协助我完成《安魂曲》，我将这块记忆水晶交给他，里面封存着太子长琴的全部记忆。\"他意味深长地补充，\"包括如何彻底封印焚寂的方法。\"
陌尘刚要拒绝，紫胤真人却虚弱地开口：\"……我答应你。\"
\"紫胤！\"陌尘震惊地看着他。
紫胤真人勉强站直身体，虽然脸色仍苍白，眼神却已恢复清明：\"若真如他所言，我确与乐神有关……那么这是我的责任。\"
欧阳少恭满意地点头：\"明智的选择。三日后，乌蒙灵谷见。\"他转身欲走，又回头补充，\"对了，那块水晶里还有关于'系统'的记载……很有趣的内容呢。\"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陌尘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欧阳少恭却不再回答，青衣飘飘，转眼间已消失在台阶尽头。
……
琼华宫内，紫胤真人静坐调息，身上的金色纹路已基本消退，但眉宇间的疲惫挥之不去。陌尘守在一旁，脑海中系统正在疯狂分析刚才的信息。
【宿主，】系统声音异常严肃，【欧阳少恭对我们的了解太深了，这不正常。】
\"他提到水晶里有关于你的记载……\"陌尘在心中回应，\"难道前任宿主与他有过接触？\"
【正在检索数据库……】系统快速运算着，【327个世界的记录中，没有与欧阳少恭特征相符的人物。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个猜测让陌尘心头一紧。如果欧阳少恭也是穿越者，或者更糟——是某个系统的宿主……
\"陌尘。\"紫胤真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在与系统交谈？\"
陌尘点头，坐到紫胤真人身边：\"好些了吗？\"
\"无碍了。\"紫胤真人轻叹，\"方才……多谢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着太多情感。陌尘握住他的手：\"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紫胤真人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道：\"关于欧阳少恭说的那些……你怎么看？\"
陌尘沉吟片刻：\"我不在乎你前世是谁。对我而言，你只是紫胤，天墉城的剑仙，我……\"他顿了顿，\"我在乎的人。\"
紫胤真人眼中闪过一丝温暖，但很快又被忧虑取代：\"若我真是什么乐神转世……那么焚寂之乱确实与我有关。\"
\"不要急着下结论。\"陌尘安慰道，\"欧阳少恭明显有所图谋，他的话不可全信。\"
紫胤真人刚要回应，突然身体一僵，金色纹路再次浮现！这次比之前更加剧烈，他的瞳孔完全变成了金色，一股古老而威严的气息从体内散发出来。
\"紫胤？\"陌尘紧张地扶住他。
\"剑……剑在召唤……\"紫胤真人声音变得陌生而空灵，\"长生剑……需要归位……\"
【警报！】系统突然尖叫，【检测到高强度能量波动！来自乌蒙灵谷方向！】
陌尘心头一震：\"焚寂要苏醒了？\"
紫胤真人猛地站起身，金色纹路在他皮肤上交织成一柄小剑的形状，悬浮在眉心：\"必须……阻止……\"
他刚迈出一步就踉跄了一下，陌尘连忙扶住：\"你现在状态不稳定，不能贸然前往！\"
紫胤真人却坚定地摇头：\"来不及了……我能感觉到……焚寂的封印正在松动……\"
就在这时，殿门被猛地推开，涵素真人大步走入，脸色凝重：\"紫胤师弟！乌蒙灵谷传来急报，封印出现裂缝！\"
紫胤真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几分清明：\"我已知晓。\"
涵素真人看了看紫胤真人身上的异状，又看了看陌尘，欲言又止：\"师弟……你的身体……\"
\"无碍。\"紫胤真人整了整衣袍，\"掌门师兄，请立刻启动天墉城护山大阵，所有弟子不得外出。\"
涵素真人点头：\"已经安排了。但你……\"
\"我与陌尘前往乌蒙灵谷。\"紫胤真人语气坚决，\"此事……与我有关。\"
涵素真人似乎早有所料，长叹一声：\"三百年前你带回世界碎片时，我便猜到几分。\"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简，\"这是历代掌门秘传的记载，关于太子长琴与焚寂剑的渊源……或许对你有用。\"
紫胤真人接过玉简，手微微发抖：\"师兄早就知道？\"
\"只是猜测。\"涵素真人摇头，\"你身上有他的气息，但又不完全相同。\"他看向陌尘，\"如今有陌尘上仙相助，或许真能了结这段因果。\"
陌尘郑重点头：\"我会尽全力。\"
涵素真人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临走前留下一句：\"保重。\"
殿内再次恢复安静。紫胤真人握着玉简，神色复杂：\"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陌尘心疼地看着他：\"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需要制定计划，欧阳少恭明显设好了圈套等我们钻。\"
紫胤真人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体内翻腾的金光：\"你有什么建议？\"
\"首先，弄清楚这个到底是什么。\"陌尘指了指紫胤真人眉心的剑印，\"系统，能分析吗？\"
【正在扫描……】系统立刻响应，【能量特征与长生剑完全一致，初步判断是剑灵印记。但……】它突然停顿，【宿主，这个印记内部有异常波动！】
\"什么异常？\"
【像是……另一重封印。】系统不确定地说，【封印着某种记忆或者力量……】
紫胤真人闻言，抬手轻触眉心：\"我确实感觉有什么东西被锁在里面……每次尝试触碰都会引发剧痛。\"
陌尘与系统交换了一个眼神：\"欧阳少恭提到的《安魂曲》……你有印象吗？\"
紫胤真人沉思片刻，突然走向殿角的古琴。那是他平日修身养性所用，极少在人前弹奏。他指尖轻抚琴弦，一段凄美旋律自然流淌而出。
琴音一起，陌尘就感到灵魂仿佛被洗涤，所有杂念一扫而空。系统在他脑海中惊叹：
【这旋律……含有高阶法则力量！】系统激动地说，【能直接作用于灵魂！】
紫胤真人弹了几个小节就停下了，神色恍惚：\"我从未学过这首曲子……但手指自己就……\"
\"《安魂曲》的片段。\"陌尘确认道，\"看来欧阳少恭所言非虚。\"
紫胤真人收回手，琴音戛然而止：\"若我真是太子长琴转世……那么焚寂剑确实曾是我的佩剑。\"他痛苦地闭眼，\"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可能是关键。\"
陌尘握住他冰凉的手：\"我们一起去乌蒙灵谷，但必须小心行事。欧阳少恭明显另有所图。\"
【宿主，】系统突然插话，【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紫胤真人能完整弹奏《安魂曲》，或许能唤醒他全部记忆，而不必依赖欧阳少恭的水晶！】
\"你有办法？\"
【理论上……】系统快速分析，【如果我能模拟记忆水晶的能量频率，配合灵魂契约，或许能暂时解开他眉心的封印……】
陌尘将这个提议告诉紫胤真人，后者沉思片刻：\"值得一试。但……风险很大。\"
\"我们不需要完全解开，只要获取关键信息。\"陌尘建议，\"比如《安魂曲》全谱，或者封印焚寂的正确方法。\"
紫胤真人点头，突然抬眸直视陌尘的眼睛：\"陌尘……若情况危急，你必须优先保护自己。\"他声音低沉，\"系统对你很重要，不要为了我……\"
\"别说了。\"陌尘打断他，\"我自有分寸。\"
两人相视片刻，紫胤真人终于妥协：\"……好。\"
【那么……开始准备吧！】系统干劲十足地说，【首先需要完全激活灵魂契约的能量通路……】
陌尘看向窗外，乌蒙灵谷方向的天空隐约泛着不祥的红光。三日后的会面，将决定这个世界的命运……也可能彻底改变他与紫胤真人的关系。
\"无论结果如何，\"他轻声道，\"我们一起面对。\"
紫胤真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在金光映照下，恍若谪仙：\"一起。\"